可是,就在穿越前幾天,她發在網上的一張照片被導演看中了,準備讓她去試戲個女三号的,現在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咯。
“我沒有别的路,沒想過。”水添晴按照原主的人設說。
季寒霜知道她從小就被水華收養,在滄瀾山長大,這樣的人你讓她有點别的俗世想法是很難的,可他本能覺得水添晴不是這樣墨守成規的人。
她應該再張揚點、大膽點、不守規矩一點,哪怕沖得頭破血流也不回頭。
她應該是這種人。
但她不願說。
“這麼漂亮個女娃娃,怎麼會沒别的路,就是嫁人也肯定能找個好婆家,沒準王妃都能當。”桂嬸忍不住插嘴。
“嫁人嫁人,你就這點見識。”她夫君說。
“我是這點見識咯,不照樣把咱女兒帶這麼大。”她又轉過來摻和,問季寒霜,“小夥子,你們仙門是不是也要成親啊,你看你師姐不就很不錯嘛。”
話音剛落,以桂嬸為中心一米靜得連根針掉下都聽到見,接着他們發出爆笑。
季寒霜從脖子開始泛紅,一路蔓延到耳根:“您别亂說。”
“你個老太婆就會瞎說,人家修仙的,不得清心寡欲啊。”
“修仙怎麼了?還不能找個相知相識的解解悶了,切。”
水添晴的每個五官都有棱有角,眼角微尖,鼻梁挺直,不笑時很是清冷,但再清冷的人陷入這種調侃都難免尴尬。
她擺擺手:“折煞我了。”
季寒霜不禁聯想,水添晴将來會和誰成為伴侶,他差點忘了,她喜歡謝光遙。
他陡然瞧了眼後面站着抽簽的謝光遙跟崔長青,兩人時不時相視一笑,眉目含情。
季寒霜不禁生出幾分惡劣心思,水添晴的夙願怕是要落空了。
*
“嘶,好冷啊。”崔長青坐在馬車上,反手抱住自己,不斷抖動着。
不說她,水添晴也覺得很是寒冷,她掀開簾子看向馬車外。
樹木枯寂,滿地小花都是白色,枯草荒生,仍有生長之勢。
“都春天了,怎麼還會有枯樹。”水添晴喃喃道。
“籲。”一簾之隔,謝光遙勒住了缰繩,馬車停步。
謝光遙說:“前面不對勁,不能走了。”
陰氣,有很重的陰氣正從前面撲來,這條路不對勁,這根本不是陽間路。
水添晴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季寒霜答:“清明。”
這下四人都愣住了,幾人隻顧着趕路,沒有顧忌今天是清明時節。
水添晴手邊的葫蘆正在顫動着,裡面的鬼似乎想要出來,她一巴掌拍過去,葫蘆安靜了些。
前方似有人提着燈籠過來,響起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白日提燈,八成不是人。
水添晴急忙道:“得布陣,不能讓他們看見我們。”
說着,謝光遙已經手中捏決,一道無形的屏障設在馬車外,将幾人籠罩。
“終于可以出來玩玩了。”
“是啊,又可以回去看望我孫女了。”
“回去打我前夫咯,瞅瞅他與那狐狸精死了沒。”
“哎喲,小林今天塗的胭脂真特别,是不是新上的。”
或沙啞或青澀的聲音傳來,幾人終于看清幾個鬼的真面目。
他們手裡都提着一盞白燈籠,火光幽微,有的鬼維持着死時的樣子,滿臉血腥可怖,有的愛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個活人,還有的似乎放飛自我,比如有隻男鬼便穿着女子的裙裝,臉上塗抹大紅胭脂。
可能是生前想做女人做不成,死了終于随心所欲了。
崔長青搜索着腦海裡閱讀過的書籍,驚呼:“這是陰間路,我們竟然誤踏了。”
清明節,鬼門開。
許多鬼都出來人間探親,走的是陰間路,這一日家家戶戶都不提倡出門,免得撞上什麼東西。
“砰。”有隻鬼撞在了謝光遙設置的屏障上,“什麼東西。”
四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看着點路吧。”
“不是啊,這裡真的有東西,過不去。”那鬼指道。
見越來越多鬼被她吸引,湊過來圍觀,許多還伸出手指戳,水添晴小聲說:“一會兒我數三二一,我們就開溜。”
幾人面面相觑。
“三,二,一,跑!”
謝光遙沒有撤掉屏障,在衆鬼眼裡,有個透明的東西将他們撞開了。
“哎喲,痛死我了。”
“怎麼回事啊,莫不是有鬼?”
“我們不就是鬼嗎,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