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家裡人被害死了,你不想報仇嗎?”小傑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
季寒霜餘光謹慎地看向旁人,他們都被阿貴纏住,沒有聽到小傑的話。
“你不該關心這些。”季寒霜保持着溫和的語氣。
小傑聲量微微提高:“你也以為我是小孩嗎?我不小了。”
水添晴走過來:“你們在聊什麼呢?”
她是小傑最重要的救命恩人,小傑對她很依賴,抱着一半不忿一半告狀的語氣道:“姐姐,哥哥的全家被害,他為什麼不去報仇啊。”
水添晴瞥向季寒霜,少年隻低着頭,不語。
“宗門有規矩,入門者不得徇私報複,不得濫殺無辜。”水添晴說。
小傑毫不留情地罵道:“什麼狗屁規矩,若是被欺負了還不能還手,那學這麼多法術有什麼用。”
水添晴想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倒是季寒霜接過話來:“宗門的規矩自有它的道理,我們作為弟子遵守就是。”
小傑依舊喋喋不休,能理解,季寒霜是他的恩人,他替恩人打抱不平是人之常情的。
還差最後一件事,這個案子就能結束了。
“走吧,我們去東山,把陳赢的骨灰葬了。”
怨鬼本名陳赢。
早知鏡湖城風景秀麗,沒想到連一座不出名的山都不例外,春意盎然,漫山芳菲,粉色的花尤多,微風一過便垂落衆人肩頭,餘香撲鼻。
幾人不知陳赢的父母葬在哪裡,便挑了個包地給他下葬。
“你們不覺得,打敗怨鬼太過容易了嗎?”崔長青說。
不愧是現代人思維,她跟水添晴想到一塊去了。
怨鬼本處在爆發毀天滅地之際,他們随意一去就尋到了他的骨灰,說了幾句話,就輕松将他拿捏。
完全沒有大多故事裡的起起落落落落。
順得不可思議,水添晴都懷疑是不是新手村還沒過去。
謝光遙道:“他并不是被我們說服的,真正打敗他的是他自己,他放下了。”
崔長青:“這麼輕易就放下了,鬼不都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嗎?”
謝光遙點了點崔長青的額頭:“要是你有一天能揣摩出厲鬼的心思,你恐怕就離變成厲鬼不遠了。”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或許放下跟拿起都很輕易。
幾人給他的骨灰罐蓋上泥土,立了個木牌,寫上“陳赢之墓”。
做完後,水添晴發現季寒霜正盯着陳赢的木牌放空。
“想什麼?”水添晴問。
季寒霜回過神來,抿了抿幹澀的嘴唇:“做人報不了的仇,難道真的要變成鬼才行嗎?”
反派就是反派,看看人家謝光遙句句都是警醒提點,而季寒霜卻不知不覺被些歪魔邪氣影響,當真思考起變成鬼這一途徑了。
怎麼個變鬼法?自殺啊?
水添晴琢磨着惡毒女配這時該說些什麼,她譏諷道:“收收你那心思,剛剛跟小傑說什麼可記得吧,遵守門規,别連鬼都不如。”
話外之音是,好好珍惜做人的時光吧,以後可就更苦了,後期成了堕仙不人不鬼,六界唾棄,啧啧。
季寒霜凝眸望向水添晴,瞳孔幽黑,像一條剛剛出洞小蛇。
尚且不足為懼。
“補充怨鬼支線,豐滿怨鬼一角+30,崔長青好感度+10,謝光遙好感度+10,聲望+50。”
大禮包從天而降,砸得水添晴應接不暇。
這一次的獎勵才給得夠多意思嘛。
“系統,還差多少積分可以解除ooc啊。”
“檢測中......目前積分為350,距離解除ooc功能還差150積分,請再接再厲。”
快了!
鏡湖城的百姓在怨鬼消失後,身上怨氣淡的自動消解了,重的由水添晴幾人幫他們手動化解。
一番勞心動身下,幾人又耽擱了幾日。
宰相祠香火旺盛,水添晴幾人抗拒不了百姓們的熱情,也被邀請去拜了三拜。
鄉親們念叨:“多拜幾拜,你們也能出個狀元咧。”
“人家是修仙的,哪裡需要考狀元啊桂嬸。”
“瞧我,老糊塗了哈哈哈,修仙可比考狀元好。”
水添晴在一旁跪地,雙手合十,閉眼虔誠。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季寒霜早就看出水添晴的面冷心熱。
她以前打罵他是真的用力,可如今她每次打罵他之後,都會做一些别的補償回來,或大或小的事。
她變了許多,他私心覺得這是他和她之間的秘密。
起碼謝光遙跟崔長青是沒有發覺這個秘密的。
他不禁問:“如果不修仙,師姐會想做什麼?”
水添晴默默看向他,燭光下她的眼睛像琉璃一般清透。
做什麼?當然是在她的現代社會裡,該吃吃該喝喝,原來就是個普通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