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季寒霜的内心世界。
“哈哈哈,怎麼樣,看到你親愛的師弟的内心世界了嗎?一片荒涼,荊棘橫生,這樣的人,也配修仙。心痛嗎?諷刺嗎?”
水添晴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都說了,我巴不得他死了,你這麼刺激我有什麼用呢。”
怨鬼:“......你真的是滄瀾山派的弟子?”
“如假包換。”有點心虛。
“滄瀾山派還有你這種弟子......真是惡毒,可惜啊,我竟是在你身上吸不到一點怨氣。”怨鬼當真一副惋惜的口吻。
水添晴想,可能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要是在現實世界,她的怨氣可能撐死怨鬼。
怨鬼話音一轉,說:“不過沒關系,吸不到你的,你師弟的也足夠了,出來吧。”
虛空中,一道黑霧閃過,季寒霜冰冷的臉龐出現在水添晴面前,他緊緊盯着水添晴,嘴唇蒼白。
“你都聽到了吧,你的師姐可一點都不在乎你的死活呢,就在這裡,殺了她。”怨鬼蠱惑道。
季寒霜機械地朝水添晴一步步走過來,起初水添晴還以為他被控制了,可看了半天,都看不出他有任何受控的迹象。
他不會,真要殺了她?
“季寒霜,你給我清醒點!”水添晴喊道。
以防ooc,水添晴不能說出自己是來救他的。她不禁心中責怪季寒霜,怎麼這麼笨呢,自己這麼明顯來救他都看不出來。
季寒霜此時距離水添晴已經一步之遙,他提起劍,水添晴也握住手中的符咒......
“唔。”怨鬼發出一聲鬼叫。
季寒霜的劍直直插向水添晴身後的怨鬼,他眼圈微微泛紅,握劍的手竟微微顫抖。
怨鬼“嘩”地消失,隻剩聲音在空中飄蕩:“啧啧啧,你們兩個可真固執啊,明明都不喜歡對方,怎麼就不打起來呢,也罷,那你們就一直待在這吧。”
剛剛刺中的并不是他的本體。
季寒霜的手垂落下來,水添晴微微伸出手想扶住他,聽到腦海裡的警告聲後又作罷。
“師姐是不是覺得,我剛剛要殺你?”
水添晴瞧着他蒼白的臉,隻覺得不想說那些難聽的話。
“就算你要殺我,我也有本事防身。”水添晴硬邦邦地說。
水添晴伸出手,手心裡躺着一個破碎的劍穗:“你的劍穗,被我踩爛了。”
季寒霜從她手裡接過那劍穗,頗為珍惜地撫摸了一下,收回了懷中。
水添晴沒有放過這個細節,看起來,他還挺珍視這劍穗的。
“我們要怎麼出去?”水添晴問。
季寒霜一愣:“師姐比我入門早,應該比我更懂吧。”
水添晴:“這是你的世界,我怎麼知道!”
“......”
好了,意思是季寒霜也不知道怎麼出去,開擺躺平。
水添晴歎了口氣,踢了踢腳下的水攤,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小小年紀,内心這麼黑暗。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時,周圍竟開始有了些變化,水添晴想,有變化才有解決的方法。
她抓上季寒霜的手臂,這可是世界的主人,跟着他才能出去。
季寒霜感受到手臂上的溫熱,渾身一瞬間僵硬,沒等他反應過來,兩人便被傳送到了下一個場景。
水添晴與季寒霜置身與一幢華麗的宅子裡,周圍布置都是金器銀飾,奢華極了。
窗外下着小雪,雪地白茫茫,室内燒着碳,暖氣籠罩着整個房間。
“哇。”一個嬰兒躺在面目慈祥的男人懷裡大哭,女人圍在身側,兩人都哄着嬰兒。
“你說你沒事将霜兒逗哭幹嘛,現在又得哄了。”女人埋怨道。
男人笑眯眯地哄着妻子:“小孩子太可愛了,一時沒忍住,夫人别罵我了。”
這是季寒霜的父母。
水添晴瞅了季寒霜一眼,他眼裡帶着些許追憶與悲傷。
畫面一轉。
小寒霜比剛剛的嬰兒身形長大了些許,他渾身胖乎乎的,穿着一身紅衣,坐在亭子裡桌子上,身前放着許多東西,有瓜果、手絹、未開刃的小刀等等。
“老爺,小公子一歲多了,可以抓阄了。”仆人高興道。
季父慈愛地說:“來,霜兒,看看眼前的東西,選一個。”
小寒霜沖着父親一笑,粉嫩的嘴巴張開露出兩顆乳牙,雙手在空中搖晃着,很興奮。
不知道從哪刮來一陣大風,季父用手擋着眼睛。
“啊,小公子,快扔掉。”仆人驚呼。
季父聽到聲音,風已經停了,他睜開眼睛,見小寒霜手裡抓着一片黃紙,還玩得不亦樂乎,這黃紙定是跟着那風吹來的。
季父連忙把黃紙奪下,氣憤地撕碎扔到一旁,大吉的日子竟抓到祭祀死人用的紙錢,如此晦氣。
老仆安慰道:“老爺,讓小公子再抓一次吧,剛剛那是意外。”
季父平複情緒,抱着小寒霜靠近那堆東西:“霜兒,抓一個。”
小寒霜在這堆東西裡摸了一會兒,抓起一隻白色的劍穗,露出笑容。
季父睜大眼睛,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看來我霜兒将來要當個大俠啊。”
轉眼間,剛剛的不愉快全都忘記,兩大一小在亭子裡笑着,俨然一副美好的畫面。
水添晴看着小寒霜手裡的劍穗,原來這是他父親送給他的,怪不得爛了他都要收回懷裡。
此時與季寒霜一同觀摩着他小時候的記憶,水添晴竟然生出些偷窺别人隐私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