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凝滞,站在近處的慕容山最先看清楚,這個少年抱着一個小籃子,手搭在謝映手上。
“咳……這位是……”謝映看向荀玉樹。
“我叫荀玉樹。”少年看向衆人,最後看向慕容山。
“殿下總算是回來了,您一直不回來,我心裡擔心呢。”慕容山溫和開口,想要接過荀玉樹手裡的籃子,“這位小兄弟是殿下的朋友吧,我來帶路。”
荀玉樹卻站住了,他拿回自己的籃子:“我是殿下的面首,不是朋友。”
謝映:“……他胡說八道的,隻是我看他沒地方去,就順便帶回來了,對了,傅清鶴呢?”
慕容山嘴角抽搐:“殿下先去淨手,休息一會兒吧。”
進了屋子,荀玉樹從沒見過這樣的地方,他到處看,還忍不住伸手摸,謝映就在不遠處喝茶。
“過來,讓大夫給你包紮。”謝映招了招手,“你以後就住在西院,等傷好了就離開,我這裡不是長久待的地方。”
謝映說完,就擡腳走出去,隻是還沒走出一步,就被扯住手,荀玉樹小聲說:“殿下,我害怕……”
傅清鶴剛靠近,就看見這一幕,謝映身邊站着一個瘦小的少年,睜着圓亮的眼睛,好不可憐。
“殿下,我怕痛,你陪陪我好不好?”荀玉樹小聲開口。
謝映想說好,餘光卻瞥見了一道修長的身影,她呼吸一滞,果不其然看見了傅清鶴。
“傅清鶴,你怎麼才來,本殿回宮,你就不來接見?誰給你的——傅清鶴!”
話沒說完,那人已經轉身向外,謝映又叫了一聲:“傅清鶴!”
“請殿下息怒,是臣錯了,臣實在是身體不适,才沒能來迎接。”傅清鶴捂着胸口靠在一旁,虛弱開口。
謝映狐疑道:“你的病還沒好?這都幾天了。”
傅清鶴垂眸:“大概是這幾天受了寒,殿下又不來看看臣,臣怕冷。”
“你那地方……确實挺涼的。”謝映猶豫着說,原本還有些懷疑,在看見傅清鶴潮紅的臉色時,立刻變得關切,“不舒服就去吃藥,我、我去看看你。”
這一次,不論荀玉樹說什麼,謝映隻是擡腳走到傅清鶴身邊,一把捂着男人的額頭,“你還有些發熱,走吧,我帶你回去。”
謝映抿唇,走到門外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她的手臂還搭在傅清鶴身上,兩人的距離拉進,猛然觸碰到一起。
“殿下,是想要找更年輕的嗎?”傅清鶴冷不丁開口。
謝映一頓:“我沒想要留下他,隻是看他可憐。”
傅清鶴悶悶的聲音傳來:“那殿下留下我,也是看我可憐嗎?”
謝映頭疼,留下一個荀玉樹,怎麼非但沒有調節好傅清鶴和慕容山的關系,反而讓傅清鶴對她更冷淡了,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既然殿下沒有限制我的自由,臣鬥膽向殿下申請,明日出門一趟。”傅清鶴忽然站到謝映身前。
謝映沉默,看向含蓮:“我之前不準他出去?”
含蓮:“是的。”
謝映抿唇,她看着傅清鶴的模樣,突然不想傅清鶴走,但這樣的念頭剛以冒出來,她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現在不想讓他走是鬧哪樣?
“你容我想想。”
傅清鶴沒說話,謝映立刻改口:“我考慮考慮,你手無寸鐵,出府還是要保證你的安全,不是為了留你。”
“是,多謝殿下!”
謝映目送傅清鶴離開,他走兩步就停下來喘氣,看起來是極其不舒服的,但是聽見她回來還是出來迎接,謝映忽然覺得愧疚。
“你去看看他。”謝映指揮道。
含蓮左看右看,這裡隻有她一個侍女,她立刻跟上去:“傅公子,您别累着了……”
傅清鶴掩唇輕咳:“無礙,多謝含蓮姑娘,我沒事的。”
含蓮擔憂,瞧見謝映已經回屋,她立刻小聲說:“那位小少年隻是恰好被殿下救下來,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的,傅公子可千萬不要以為殿下不要您了。”
傅清鶴苦笑一聲,松開扶着欄杆的手,緩緩走到前面去,留下一句:“那又如何,殿下身邊那麼多人,我又算什麼?殿下喜歡年輕的,我知道。”
他緩緩走回自己的院子,看見一院子的小蛇,一條條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而地上還有一條紅色的蛇,他皺了皺眉。
那條紅蛇闖進來,被幾條青蛇咬死了,但傅清鶴沒見過。
“紅蛇?何時來的?”
幾條青蛇吐着蛇信,紛紛擺尾。
傅清鶴走到那條蛇面前,用腳尖點了點,鮮紅的血流出來,弄髒了他的鞋子,“呵,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