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培來了精神,“好啊,不過我不要僅供參考的建議,我要闆上釘釘能賺大錢的建議。”
錢穗失笑道,“楊先生真是有意思。我提供一次專業建議是按分鐘收費的。都像您這樣,我可吃不上飯了。這樣吧。我先提供個僅供參考的,您覺着靠譜可以去我單位找我,咱們再細聊。”
這話在有心人的耳朵裡像極了耍花腔,楊浩培聽得臉紅心燒,“好好好,這話在理。那你先說,我聽着。”
“楊先生想沒想過開酒店呢?”
“酒店?沒想過。國内的酒店已經不少了啊,競争是不是太激烈了?”楊浩培疑惑的問。
“中國大陸的市場趨于飽和,但是還有别的地方啊。現在兩岸交流越來越多,去對面玩的也多了。如果這時候在黃金地段起一座酒店,那一定是客似雲來了。其實錢還是其次的,我看的出來,楊先生不差錢。做生意要計長遠,隻要先期不惜成本,精心打造,興許您的酒店能和101大廈并駕齊驅,成為地标,到時候在曆史上還能留一筆,有什麼能比這個更光榮呢。”
康小甜盯着錢穗,笑意更深了。
楊浩培眼冒金光,“你說的不錯,果真是又賺錢,又拔份兒。我幹了!”
錢穗又道,“買賣是好買賣,可惜…”
“可惜什麼?”楊浩培追問。
“可惜不是什麼人都像您一樣有遠見,畢竟是個大投資,風險也不能說一點沒有。要是決策人沒有魄力,那可真就…”
“我說幹就幹,錢在誰手裡就聽誰的!世界上哪有萬無一失的買賣,我這就飛對岸看地皮去。”
楊浩培風風火火的走了,沒幾步又折了回來,從皮夾子裡掏出一張名片塞進錢穗手裡,暧昧的低語,“call me。”
錢穗笑着點頭,目送他離去。随後,面無表情的将名片撕碎,丢進了煙灰缸裡。
康小甜拍手笑道,“真是一出好戲。楊浩培肯定想不到他今天這些片兒湯話值一串零。錢穗,謝謝你幫我們出了一口氣。”
錢穗淺笑和康小甜碰杯。
許是空調溫度上來了,暖流湧來,場子此時更熱了。
雷允航依舊一頭霧水,“我怎麼不懂啊,錢穗,你幹嘛要幫楊浩培這孫子賺錢呢?七哥,你懂了嗎?”
孟期沒好氣的說,“你千萬别懂,懂了之後就不敢結婚娶老婆了。老天爺啊,請給我們這些單純善良的男孩子們一條活路吧!”
康小甜和錢穗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散夥了後,孟期送錢穗回家,晚風裡,略顯寬松的棗紅色碎花連衣裙,更襯得她纖瘦娉婷。她似乎比往常開心,連腳步都更輕盈歡脫了些。是因為今天對楊浩培的惡作劇,亦或是和康小甜的投契。從前他隻覺得錢穗是隐忍的,倔強的,總是躲在憂郁的迷霧後,你要一直注視着她,才能偶爾睹得幾縷不小心鑽出迷霧的屬于24歲姑娘的活潑和快樂。
“你怎麼從出來到現在一直不說話?”錢穗問。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錢穗收斂了笑意,一潭靜水,不見微瀾,“所以你是覺得我過分了,對嗎?”
錢穗跟楊浩培開得這個玩笑,可大可小。無疑的,楊浩培有錢,可他也沒透露具體的數字,楊爸爸肯拿出多少讓這個浮躁的顯而易見,就差在腦門上寫我是富二代的兒子磨煉,實在不好說。而去一個相對陌生的地方開豪華酒店,又有幾個把住命門的關鍵,首先,最好有大把的錢去砸,酒店資金的回籠可遠比不上支一個煎餅攤兒,如果資金鍊斷了,再富麗堂皇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内傾塌成斷壁殘垣;再者,最好有強大的人情關系網,政商兩界都要吃的開,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最後,錢穗很巧妙的給楊浩培設計了一個陷阱,長遠來看,兩岸随着交融會更加繁榮,這個不錯,可現在這個時候去對岸開豪華酒店,變數過大,在商言商,便是過于兇險。
“這個玩笑是狠了點,可是他家大業大,不傷筋動骨。再說了,這明顯是他爸給他設計的一個摸底考,就算烤糊了,頂多回爐教育,也不至于就把他掃地出門了。”
錢穗這才有了幾絲表情,不再那麼生硬了,她微微歎息,“是啊,有個好爸爸真是件幸福的事兒。”
孟期亦苦笑着望天,眼中悄然彌漫着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