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刀姐的身後伸出了一個腦袋,瞧了眼捂着血淋淋手掌的花臂,嚣張地笑了一下。
“看不慣我啊,我基本每日都在酒吧打雜做工,支付一日三餐理所應當,刀姐都沒意見,你算哪門子玩意。”
她擦掉嘴角的血迹沖怒目而視的刀姐燦爛一笑,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酒吧。
初陽微升,奚昭野叼了根煙倚靠在校門口,她已經在這裡守了幾天,還是沒有看到那兩個人的身影。
本想跟她一起守的那些小混混皆被她攆走了。那群廢物沒一個有用的,隻會拖她的後腿。況且,這個仇,她一定要自己報,誰也不能指染。
她素來睚眦必報,她知道,這種行為不好。特别是那兩個人一看就不好惹,她可能還沒報複回去就屍骨無存了。
其實那天她們也沒做什麼,隻不過是讓她們這些小混混離學校遠一點,還是她先動手才挨了一下打。若那個保镖真的想要對付她們,她現在哪還能站在這裡。
但她就是要報複,就是要往那南牆上撞一撞。細數活着的十幾年裡,她都是這麼過來的,被欺負,打回去,挨揍,還手……
不惜一切代價,哪怕自己鮮血淋漓,她也不會讓那個人好過。隻有這樣,她才不會被欺負,才活到了現在。
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有什麼意思,不知道自己殷紅狠戾的眼神望向何方。隻有被這種最原始最血腥的欲望驅使,她才能拖着殘軀渾渾噩噩地往前走,往前走,再往前走……
等了整整四天,依舊沒有撞見,奚昭野惡狠狠地踹了一腳牆,煩躁地揪着自己炫酷的藍色頭發。
那個富家小姐不會就來了一次,便離開了吧。
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畢竟這種地方她都不願意進,那種人又怎麼可能願意多待。
不過既然她進去過,就一定會留下她的痕迹,她就勉為其難地進去打聽一下。
雙手插兜,單肩背包,奚昭野在老師的厭惡和學生的驚恐下,大搖大擺地踏進了學校。
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她邊吹着口哨邊憑着印象來到高二5班。
一踏進去,她罕見地愣了一下。擦得锃亮的黑闆,整齊擺放的課桌椅,幹淨無塵的地闆,還有後排變了個樣的衛生區。撲面而來的清新感。
嗯?
奚昭野眨了眨眼,疑惑地将腦袋扭了出去又看了一眼班牌。
沒走錯啊。她印象中的班級好像不是這樣的,不應該這麼安靜,這麼幹淨,應該像個垃圾堆一樣才對,就跟她家一模一樣。
所以她沒事都不願意踏入其中。
上課鈴即将響起,看到來的是奚昭野而不是那個魔鬼班主任的同學緩緩舒了口氣。
自從有了那個滅絕師太後,她們突然覺得班上有個混社會的校霸也不是那麼恐怖。
懶散地晃悠到自己的課桌前,本該布滿灰塵的課桌被擦得锃亮,疊了幾張卷子在上面。
奚昭野将包随意地摔進了桌裡,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大變了個樣的環境。
每當走廊外傳出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窸窸窣窣小聲說話的同學都下意識住了嘴,驚恐地望着前門,直至腳步聲再次走遠,沒瞧見那個恐怖的身影,她們才放松下來,更加小聲的講話。
“奚老大,救命啊。我們班新來了個滅絕師太。立下了無數條鐵律,不遵守都要被她物理消滅。如今我們班已經全軍覆沒了,就指望着老大了。”
一與奚昭野還算相熟的男生在她面前鬼哭狼嚎。一下便解釋了她的疑惑。
哦,奚昭野想起來了,她上學期的班主任辭職了,所以是新來的班主任将他們搞成這樣的嗎?
有趣,這新班主任有些能耐啊,短短幾天時間,就能将他們折騰成這個樣子。
雖說她不常在班級,班上有些人她還是認識的。都是老油條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也就武力威脅有用。
可是,關她什麼事,隻要那個新班主任不來找她麻煩,她自然也不會找事。
想要拿她當槍對付那個班主任,也不看看他們配嗎?
“滾。”奚昭野隻是緩緩從嘴裡吐出一個字,便面色不渝地趴在了桌上。
堆在她面前的男生也不敢惹她,隻得小心翼翼地退下了。
上課鈴聲響起,寂靜的環境下,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遠而近,奚昭野莫名擡起了頭。
霎時間緊握了拳頭。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