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圖色,那便是圖财。
妙香忽然想到了什麼,有些緊張地問:“小姐,那聶大人不會是觊觎溫家的家業吧?可他也是朝廷命官,如此行徑,隻怕有違大昭的律法。”
畢竟朝廷最忌諱官員斂财,更忌諱官商勾結。
溫言撐着腦袋,道:“若聶大人辭官呢?”
前世溫言才中狀元沒多久,聶小姐便嫁給了江南的富商,戶部侍郎聶大人也在此時辭官回鄉。衆人都以為聶大人是為了成全女兒的姻緣,可沒過多久,那江南的富商便暴斃而亡。
溫言也是兩年後才查出他與左相勾結之事,隻是那時,富商家中的銀錢早已經不知流向了何處。
這一世左相與聶大人竟盯上了溫家的财産,當真是欲壑難填。
妙香畢竟跟在溫言身邊這麼多年,她反應過來之後緊張道:“小姐,夫人才回絕了媒人,那聶大人不會報複溫家吧?”
“若他們達不到目的,自然是會的。”溫言呼出一口氣,一時間竟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
妙香緊張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溫言聳肩,道:“走一步算一步,天子腳下,那姓聶的不可能把我綁了與他‘女兒’成親吧。”
“小姐,您就别吓我了,這種事情如何能走一步算一步?”妙香還以為自家小姐在說笑,畢竟這麼多年,溫家遇到的不少麻煩溫言都能輕易化解。
溫言沒有解釋,隻是起身示意妙香替她寬衣。
折騰了一天,她早就有些倦了。若再不好好休息,明日又要頭疼了。
如今她遠離朝堂,手中半點權力都沒有。而今國庫吃緊,大臣們沒油水可撈,能拿來賄賂左相的東西也大不如前。
難怪拓跋甯安那樣輕易便許她離開公主府,感情是知道已經有人盯上了溫家。
溫言解了衣裳,躺在床上,隻覺得輾轉難眠。
這真是剛出狼口,又入虎穴。
為求自保,她隻能去求拓跋甯安。
可她才從公主府逃了出去,若是回去求那公主的庇佑,會不會有些丢人?
拓跋甯安那樣子,分明是等着她自己找回去。
難道這一世,她還是無法遠離朝堂嗎?
溫言思索着這些事情,迷迷糊糊醒睡了過去。她夢到的明明是前世的事情,可她夢裡全是拓跋甯安的臉。
除了那張美得攝人心魄的臉,還有朦朦胧胧的聲音。
“溫言,溫驚語,你不許死!我這就帶你去醫治!”
女子哭喊着,似乎哭得十分傷心。
溫言既覺得眼前的女子很吵,又不忍她這麼一直哭下去。
她想擡手替眼前人拭去淚水,可胳膊卻仿佛千斤重,怎麼都擡不起來。
溫言掙紮了半天,直到她驚醒,才知是被被子纏住了。
溫言坐起身,環顧四周,發現她還在自己房中,這才松了口氣。
難道前世拓跋甯安要救她?
可前世的時候,拓跋甯安為何要這麼做呢?
妙香聽到房中的動靜,忙端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進來。
“小姐,您總這麼做噩夢也不是辦法,要不要請個大夫瞧瞧?”
溫言抹了一把額間的汗,見外頭日頭升得老高,她飲了口蜂蜜水,道:“無妨。”
她這是前世被那場面吓着了,驟然重生,還有些不适應。這是心病,尋醫問藥隻怕沒用。
溫言擡頭,對上妙香的眼神,見妙香一臉凝重,她疑惑道:“府裡又出什麼事了?”
妙香道:“小姐,還是您的婚事。”
溫言下意識抓緊了錦被,問:“那姓聶的又讓媒人上門了?”
那群人的手段她也有所耳聞,若真是左相的計謀,她真得早些去求拓跋甯安才是。
妙香面露難色,道:“小姐,這次不是侍郎大人,是……”
“又是何人?莫要吞吞吐吐。”說話間,溫言已經拭去了額間的汗,換好了衣裳。
這個節骨眼上,有人想上門說媒,她倒不覺得奇怪。
若此時有正經人家願意與她結為姻親,道省得她費心應付朝廷的人。
妙香為難道:“是公主府裡送來了婚書,要您入贅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