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睜睜地瞧着溫言倒在自己懷裡,她有一肚子話想和溫言說,可溫言根本不想聽,反倒嫌她吵。
拓跋甯安還以為自己與溫言沒有緣分,不想上天給了她重來一世的機會。她再次醒來,竟身處冷宮,窩在了母妃的身邊。
拓跋甯安極力回憶着自己前世的遭遇,她不願如前世那般任人欺淩。她幫着母妃找出了謀害她們的兇手,又設計讓她的父皇看到她,而後帶着她母妃走出了冷宮。
眼下她雖不能與大皇子分庭抗禮,但有了封地與府邸,日子比從前要好過得多。
這一世,她雖不必如前世那般任人宰割,可前世的遺憾還埋在心底。拓跋甯安原想着于科考上做些手腳,确保溫言這一世必能一舉奪魁。這樣,她便能名正言順的讓皇帝将她指給溫言,好彌補了前世的遺憾。
可拓跋甯安滿懷期待地找到溫言交上的卷子,才知溫言于考場上畫了整整三日的烏龜。
瞧着那剛勁有力的筆鋒畫出的烏龜,拓跋甯安隻覺得溫言愈發有趣了。
若溫言當真目不識丁,為何要參加科考。
拓跋甯安專門命人查了一下,這些年來溫言日日苦讀,隻為着能入得朝堂。如此辛苦,若非有什麼隐情,她怎麼可能甘願這般作踐自己。
看到烏龜的一瞬,拓跋甯安閃過一個有些荒誕的想法,莫不是溫言也是重生的?
若真是如此,倒是不難解釋為何這一世溫言如此做派。大約是這一世溫言覺得拓跋家的幾個皇子不成器,不願将時間消磨在此。
前世的時候,拓跋甯安于藏書閣看過溫言的文章。她心有丘壑,一字一言所求皆是為了黎民百姓。這樣一個女子,怎麼可能隻會畫烏龜?
拓跋甯安俯身,捏着溫言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溫言或許能收斂起前世的鋒芒,但她的眼神卻騙不了人。
隻是拓跋甯安忽略了一點,今日溫言醉了酒,眼神也有些許變化。
被鉗制着的溫言咽下口水,這公主這樣望着她,不會真是饞她身子吧。如果此時她将鼻涕蹭到拓跋甯安的衣袖上,拓跋甯安大約沒心情劫色了。
隻是這樣,不知道會不會挨一頓毒打。
溫言想了想,還是沒敢放肆,隻是小心翼翼地說:“公主……若您一定要劫色,可不可以讓我先沐浴……”
“劫色?”拓跋甯安審視着溫言的眉眼,溫言是生得好看,隻是這些事情講究你情我願。
溫言道:“公主,你抓我來此,真不是為了劫色?”
拓跋甯安聽着這番話,立刻甩開了溫言的下巴。
這個溫言,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
想到自己是于花柳之地抓到的溫言,拓跋甯安忽然覺得這一世要比前世有趣許多。
這一世的溫言,似乎與前世那個過于正經的溫言有些不同了。
溫言倒不是真的要獻身,她隻是想着,這府邸她十分熟悉,後院哪裡有狗洞她閉着眼睛都能找到。隻要能暫時不被盯着,她一定能想辦法逃離這裡。
反正公主又不認得她,隻要她逃出去,公主總不至于大費周章地抓她。
可這公主聽她這麼說,好像又很嫌棄的樣子。
難道這位公主不是要劫色?
不是劫色那更可怕了。
溫言現在無權無勢,隻能哭道:“公主,我上有年邁的母親,下有未斷奶的貓兒……若您殺了我,她們可就無人照顧了啊!”
“别哭了,吵死了!”拓跋甯安一聲呵斥,吓得溫言趕緊閉嘴。
這公主這麼兇,誰敢欺負她啊。為何前世她聽人說拓跋甯安于冷宮中被人欺負,真是奇怪。
早知道這拓跋甯安這樣兇,自己前世何苦冒着被殺頭的風險讓人去冷宮裡給她送冬衣與食物。
正當溫言在心裡犯嘀咕,隻聽門外有婢女道:“公主,醒酒湯熬好了,可要現在送進去?”
拓跋甯安收起思緒,道:“進來。”
星落聞言,立刻端着醒酒藥進來。她瞥了眼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溫言,欲言又止。
她家公主為何要把這樣一個人帶回府,實在是奇怪。
星落沒有多問,放下醒酒湯便退了出去。
溫言疑惑地望着那醒酒湯,公主身上一點酒氣都沒有,這湯不會是給她的吧?
她雖還有點頭疼,但因着方才的驚吓,酒早就醒了。
拓跋甯安卻不管這些,她單手将碗送至溫言的嘴邊,冷冰冰地開口:“喝。”
溫言抿了下唇,沒敢張口,而是将鼻尖湊到碗邊輕輕嗅了嗅。
好像是正經的醒酒湯,沒有下毒,也沒有加料。
這位公主把自己綁到府中,就是為了給自己喝醒酒湯?
溫言正疑惑,拓跋甯安的手又往前了一寸,碗口抵着溫言的牙關,溫言下意識将醒酒湯咽了下去。
溫言就着拓跋甯安的手喝了一碗湯,甯安望着她仰頭吞咽的樣子,隻覺得就像在喂貓兒一般。
許是這一世的溫言真的不想為官,想做個普通人呢?
若真如此,她不該打擾溫言才是。
拓跋甯安的眉眼才舒展開來,就瞥見了聞言脖子上的口脂印,她一張臉又冷了下來。
溫熱的湯進了肚,溫言覺得沒那麼難受了。看樣子這位公主也不是壞人,溫言正欲道謝,便聽對方沒好氣地說:“去沐浴。”
溫言:?
溫言雙手交疊,護着自己的衣領,緊張道:“不、不是說不劫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