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陳安瀾的黑色邁巴赫橫在舊金山唐人街狹窄的巷口。車載雷達在雨中發出尖銳的警報，他卻置若罔聞，盯着手機屏幕上不斷跳動的定位點——那是通過衛星追蹤器捕捉到的信号，來自宋歲昭新買的智能手表。

"陳總，這條路太窄......"司機的勸阻被粗暴打斷。陳安瀾扯松定制領帶，鳄魚皮公文包裡露出半截閃着冷光的金屬物件，那是他連夜從私人收藏庫取出的古董手铐，铐環内側還刻着兩人名字的縮寫。三天前在皇後區公寓的失控仍曆曆在目，宋歲昭咬他時的血腥味此刻還殘留在舌尖。

推開面包坊雕花鐵門的瞬間，黃油與肉桂的香氣撲面而來。宋歲昭正在揉面，淺藍色圍裙上沾着面粉，腕間檀木手串随着動作輕輕碰撞。當他擡頭看見玻璃門外的身影，面團從指縫間滑落，在案闆上砸出沉悶的聲響。

"把店關了。"陳安瀾踏入店内，意大利手工皮鞋碾碎地上的杏仁碎。他身後跟着四個黑衣保镖，墨鏡反射着冷光，将試圖阻攔的林夏和阿傑逼退到牆角。男人伸手撫過操作台，指尖劃過宋歲昭方才使用的擀面杖，"我給店主轉了三百萬，從今天起，這裡歸我了。"

宋歲昭劇烈顫抖着比劃手語：你瘋了！ 便簽本被拍在大理石台面上，鋼筆尖在紙頁戳出破洞。陳安瀾卻突然笑起來，金絲眼鏡後的眼神癫狂而熾熱，他扯開西裝露出内袋——裡面密密麻麻塞滿了轉賬記錄，收款方全是與宋歲昭相關的賬戶：面包坊租金、食材采購、甚至阿傑孩子的奶粉錢。

"看到了嗎？"他抓住宋歲昭的手腕，檀木珠硌得生疼，"你在美國的每一筆開銷，都有我的指紋。從你踏上偷渡船的那一刻起，"男人俯身逼近，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後朱砂痣上，"我就買下了你餘生的每一口空氣。"

後廚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林夏舉着平底鍋沖出來，卻被保镖輕易制住。陳安瀾從公文包掏出一疊文件甩在桌上，最上面的是法院傳票，其餘全是不動産轉讓協議："這家店、你住的公寓、甚至隔壁街的超市，"他的手指劃過文件上宋歲昭的電子簽名，那是通過黑客技術僞造的，"現在都在我的名下。"

宋歲昭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滲進面粉裡。他想起三天前律師送來的禁止騷擾令，此刻卻成了廢紙。陳安瀾扯開他的衣領，露出鎖骨處淡粉色的疤痕，喉間溢出壓抑的低吼："三年前在太平間，我恨不得把你的骨灰都吞進肚子裡。"男人的拇指摩挲着舊傷，"現在你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警報聲突然響起。陳安瀾掏出遙控器按下按鈕，整間店鋪的鐵閘轟然落下，陽光被徹底隔絕在外。他從西裝内袋摸出天鵝絨首飾盒，打開後是枚鑲嵌黑鑽的項圈，鍊條末端挂着微型定位器："戴上它，"金屬扣抵住宋歲昭的喉結，"或者我買下整個唐人街，讓你的朋友們都無家可歸。"

阿傑突然掙脫束縛撲過來，卻被保镖用電擊棒擊倒在地。林夏的尖叫混着電流聲在封閉空間回蕩，宋歲昭的淚水砸在項圈上，折射出冷冽的光。陳安瀾溫柔地替他戴上項圈，指尖劃過顫抖的唇瓣："别怕，哥哥隻是想把你藏起來，就像以前那樣。"

記憶如利刃割開傷口。二十五歲的雨夜，陳安瀾把渾身濕透的他堵在儲物櫃前；二十四歲生日，紅酒順着鐵鍊滴在他腳背；而此刻，項圈的重量壓得他喘不過氣，鎖鍊末端的鑰匙被陳安瀾收進口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