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我不太會說清楚。但我想……我不喜歡被看見。所以,我讓它們忘了我是‘目标’。然後,它們好像也忘了自己是‘咒靈’。”
“忘了自己是咒靈?”
“嗯。”她點點頭,“它們失去了‘被詛咒的意義’,于是就死了。”
硝子沉默了片刻。
——不是術式剝離、不是詛咒反噬。
——而是從根源上,被抹除了存在理由。
她蹲下,從醫箱中抽出一根縫合針。
“你的胳膊,怎麼回事?”
“用得太多,就這樣了。”白祢輕聲說,“你能幫我縫一下嗎?”
她伸出傷口,沒有喊痛,也沒有遲疑。
硝子戴上手套,在她身邊處理傷口。術式啟動,藥劑刺入血肉間,白祢卻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你感覺不到疼?”
“知道它應該疼,但我……感覺不到。”
“……這樣啊。”
縫合完最後一針時,硝子輕輕歎了口氣。
她不是孩子,也不是咒靈。
是個不被系統定義的東西。
“你打算去哪?”
“不知道。”白祢起身,披風輕拂地面,“你不打算抓我回去?”
“高專不歡迎你。”硝子說,“我也沒打算對你怎麼樣。”
白祢點點頭,轉身就走。但走了幾步後,又回頭望着她。
“下次……我還能來找你嗎?”
硝子沒回答,隻是低頭點煙,微微吐出白霧。
那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
但白祢似乎理解了什麼。
她輕輕彎了彎眼角,沒有笑意的微表情一閃而逝。
轉身離去,像被風卷走的霧。
硝子望着她消失的背影,許久未動。
——那孩子,不是術師。
——甚至,也許不是“人”。
但在這滿地屍山之中,唯一站起來的,隻有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