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夜風帶着海潮的鹹澀,神原拓真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最後一行代碼。屏幕藍光映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辦公桌上的冷掉的章魚小丸子散發着若有若無的焦香——那是三小時前給少年偵探隊演示"案件現場沙盤料理"時剩下的。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銀灰色發絲在燈光下泛着金屬光澤,腕間的燙傷疤痕在空調冷風中微微發緊。
突然,十五樓下方傳來引擎的轟鳴聲。那聲音像失控的縫紉機,在寂靜的商業區橫沖直撞,最後"吱——"地刹在大廈門口。拓真嘴角揚起一絲苦笑,不用看也知道是那輛改裝過的雅馬哈——排氣管被萩原研二焊成了章魚燒模具的形狀,每次加速都會發出"咕嘟咕嘟"的氣泡聲。
辦公室的密碼鎖剛"嘀"地解開,鐵門就被踹開。黑發青年頂着翹起的劉海闖進來,黑色皮夾克上沾着細碎的木屑——顯然剛從拆彈訓練場出來。"拓真!"萩原研二晃着手裡的塑料袋,裡面裝着便利店買的速凍餃子,"猜猜我把松田那家夥騙來了!"
緊随其後的黑色卷發男人抱着一箱啤酒,靴跟重重磕在金屬地闆上:"誰要和你這家夥組隊..."松田陣平話沒說完,鼻尖突然動了動,視線落在廚房操作台上——那裡擺着剛烤好的蜂蜜松餅,奶油上還撒着細碎的草莓幹。
拓真從旋轉椅上起身,藏青色圍裙在腰間系得松散,露出裡面的黑色高領毛衣:"先說好,今晚隻提供下酒菜。"他轉身打開料理台下方的酒櫃,威士忌酒瓶在燈光下折射出琥珀色光暈,"景光上周剛教會我調Highball,要試試嗎?"
"哈?你居然讓松田這家夥喝威士忌?"萩原把餃子往微波爐裡一丢,湊到吧台前戳了戳拓真的圍裙,"喂喂,你這圍裙上的草莓圖案是怎麼回事?之前救我的時候還穿着番茄款呢,現在改走少女路線了?"
松田陣平已經不客氣地拉開冰箱,取出裡面的草莓蛋糕:"這家夥的審美向來很謎。"他切開蛋糕時,奶油刀在瓷盤上劃出清脆的響聲,"不過...摩天輪那次的停電程序,你真的是用蛋糕配方寫的代碼?"
拓真往玻璃杯中放入冰塊,威士忌的香氣混着檸檬皮的清新在空氣中散開:"準确地說,是用舒芙蕾的膨脹系數計算斷電時機。"他想起三年前那個暴雨夜,松田在摩天輪控制室罵罵咧咧地拆彈,而自己正通過監控看着對方濕透的制服貼在背上的樣子,"如果當時讓你繼續拆下去,現在警視廳的甜品預算應該會多一筆整容費。"
萩原突然指着拓真的手腕笑出聲:"喂喂,松田你看!那道疤痕現在還在啊!當時他抱着鑄鐵鍋擋碎片的樣子,簡直像舉着盾牌的騎士——隻不過盾牌上印着'秋葉原電器街限定款'的logo!"
微波爐"叮"的一聲打斷了回憶。拓真把煮好的餃子裝盤,淋上自己調制的辣味噌醬:"吃吧,吃完幫我測試新改良的拆彈手套。"他看着萩原眼睛發亮地夾起餃子,突然從抽屜裡拿出個金屬小盒,"這次在指縫裡加了防彈纖維,不過..."
"不過什麼?"松田警惕地看着小盒。
"不過洗的時候要把飯團殘渣清理幹淨。"拓真突然輕笑,"上周景光幫你保養裝備時,從指縫裡抖出十七顆海苔碎——你是打算在拆彈時邊吃邊幹活嗎?"
警笛聲在遠處隐約響起。松田陣平放下刀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蛋糕盤邊緣:"說正事吧,波本那家夥...最近在組織裡的處境有點微妙。"他擡頭時,瞳孔在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昨天他用暗語說'需要新的威士忌配方',應該是指情報系統需要升級。"
拓真擦手的動作頓了頓,從吧台下方抽出一台銀色筆記本電腦:"上周我黑進組織的後勤系統,發現他們最近在采購高精度傳感器。"屏幕亮起,顯示着密密麻麻的代碼,"位置在杯戶港...和七年前萩原遇襲時的□□原料來源相同。"
萩原研二的筷子停在半空,黑發垂落遮住眼睛:"你是說...那個走私集團還在運作?"他突然擡頭,嘴角又揚起玩世不恭的笑,"不過現在有你這個'時間料理人'在,他們的炸彈應該連烤箱都炸不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