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是什麼人！為何不跪！”

不知是誰嚎了一嗓子，衆人紛紛順着話頭，目光指向秋妤和印宿。

“快跪下請罪，免得惹惱帝君啊……”

“有沒有誠意……”

“快啊……”

秋妤恍然大悟，好一個一箭雙雕啊。

“諸位！且聽我一言。”周正站了出來，擡高音量：“仙帝大人寬宏大量，絕不會因為有人不拜便動怒。定是有什麼她不能容忍之事。”

秋妤察覺桑落抖了抖。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是我吧……”桑落小聲道，撇了撇嘴：“紫薇帝君别生氣了，我再也不看了。”

“天樞——”

“天樞——”

通達的聲音回蕩在山腳，找不到發聲的方向，卻清晰傳進每個人耳朵裡。

“帝君這是何意？”有人問道。

“定是帝君生了那堕仙的氣！”

“靠！這天樞，活着的時候斷仙緣，害慘了我們，死了還要害我們。”

“當真是禍害遺千年！”

“帝君……仙上……肯定您收了神通吧，我們與那天樞不是一路啊……”

桑落咚咚磕了兩下，小聲嘀咕道：“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再也不看了。不，我還會勸别人也不看……”

“住口！”印宿周身霎時湧起滔天靈力，主動卸去了他方才剛上的易容，一絲陰翳爬上他的面容，一字一句道：“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周圍登時空出一大片，桑落全然沒注意，正誠心祈禱，一擡頭：人呢？

“落兒！快過來！”周正看到自家徒弟在那魔頭身邊時，心登時涼透了。

“師父！”桑落站起來，拍拍膝蓋的灰：“怎麼了這是？”

“放了我徒兒！”周正抽出劍，戰戰兢兢指着印宿。

印宿嘁了聲，冷笑道：“你以為我想帶着她。”

“秋！仲！伊！”

這咬牙切齒，剛勁有力，包含情緒的聲音，不是江暮晚又是誰？

秋妤閉了閉眼：這下熱鬧了。

“天樞——就在——你們之中。”

好巧不巧，那神音再添一把火。

“贖罪——天樞——”

“贖罪——”

衆人差點眼前一黑，暈過去。

什麼，他們沒聽錯吧？天樞上仙不僅還活着，還就在他們之中……

那他們不完了。

“是她！”有人驚道：“傳聞天樞與幽夜魔主聯手，殺了仙帝要篡位！她和那魔頭一起，是她，她是天樞！”

江暮晚拔劍的動作募地愣住了，什麼？

秋仲伊是……天樞？

周正将桑落喊了過去，不準她再靠近。

“殺了她，殺了她才能平息仙帝的怒意！”

“殺了她，殺了她！”

秋妤覆上印宿的手，不為别的，那黑霧繳地她手都要發紫了。

她柔聲道：“沒事，我不會讓悲劇重演的。”

印宿眸中閃着危險的信号，黑霧還在抖。

殺了他們，殺光侮辱她的人……

“好了。”秋妤好像知道他還介意什麼了，她握了握他的手：“我何時在意這些。”

“我在意。”印宿聲音有些啞。

好想殺了他們，但這樣阿妤不會開心的，也永遠不會原諒他。

他不能，不能。

他無力地閉了閉眼。

“既然不歡迎我，那我們走吧。”

印宿心中一喜，他還以為，阿妤會留在這裡幫他們，她……居然肯走？

“好……我們回去。”

“攔住他們！”有人喊道。

可兩人已挪了好幾步，也沒人追上來。

“快去啊！”

“你怎麼不去，讓我們去送死？”

“就是，你怎麼不去。”

“别吵了，他們真要走了，那仙帝之怒怎麼辦……”

嗡——

一道金光倏地落下，在秋妤眼前炸開，金色鎖鍊繞上她雙臂，将她吊了起來，印宿也不例外。

“仙帝顯靈了！仙帝抓了他們！”

“快，殺了他們！”

幾個膽子大的湧了過來。

桑落一驚：“師父，他們……”

“閉嘴！”周正怒道：“我平時真是把你慣壞了！你給我老實待着，走了就别認我這個師父。”

幾人最低融合期，最高金丹期，皆是沒有校服的散修。他們雙手握着劍，慢慢逼近二人，在距離三米處停了下來。

秋妤笑了起來：“怎麼不過來。”

“你……你去。”有人拿手肘頂了頂旁邊人。

“你……你你怎麼不去。”那人拿劍的手有些抖。

天樞上仙，仙力天上第一。

論武，連紫薇仙帝都沒打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