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妤掙紮不開,印宿鉗着她的力道太大了,從沒見過他這樣。
她無力地閉了閉眼,腦子裡隻剩兩個大字:壞了。
靈魂融進新的身體,眼前逐漸模糊,封印不再,靈力充盈全身。無數過往記憶随着靈力蜂擁而至,她屈指死死扣着石闆。
頭好痛……
“來,嘗嘗,這瑤池七絕乃是人間至味。我每次下來必到這裡。我請客,就當是打傷你的賠禮。”
對面的人拿筷子夾起一片鍋包肉:“上仙莫不是在裡面下了毒?”
“我是那種人麼。”
對面的男人嘗了一口,咣當一聲倒在桌上。
“哼哼。雖然不知道你如何得知我身份,但這段記憶不能留着哦。”
訣捏一半,手腕被人握住,她募地撞進男人如夜般的眼眸:“上仙,忘了告訴你,我百毒不侵,迷藥對我沒用。”
“……”
近日來荷花開的正旺,老闆因此也多擺了幾盆,不知撒了什麼東西,隐隐還有淡淡的香氣。
秋妤靠着窗,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扣桌面,靜靜望着窗外,今天集市上人很多,張燈結彩。五顔六色的線搭在街道,不少孩子頭上還戴上了紅繩。
人們身着新裝,點燭焚香,對着天上星空叩首,好不熱鬧。
“客官,您在這坐了一個時辰了,我這店裡位置不夠,客人們都排着隊,您看……”
“抱歉。”她緩緩起身,說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自上次一别,已有兩個月。印宿不知如何說動了那位小仙使,傳話給她,七月初七日落時分,來這裡相會。
如今天色早已黑透了,也沒見到印宿半個人影。她歎了口氣,許是忘了吧。
酷暑已然過了,夜裡風有些涼,秋妤緊了緊外袍。
有些冷,她這樣想,渾然已經忘了分神期以上不受環境影響,何況是仙。
“姑娘,姑娘。”
她回過神,看向那位大娘:“您喚我?”
“是呀姑娘。今個乞巧節,有郎君的和郎君一起,沒有郎君的與密友相伴,迎仙、拜魁星。怎麼一個人在街上?”
“迎仙拜魁星?”
“是呀姑娘,迎仙迎的是紫薇仙帝,拜魁星拜的是那九天之上,封号為北鬥第一星的天樞上仙。”
秋妤嘴角抽了抽,挂起一個笑容:“哈哈……原來如此,我道怎麼今天如此熱鬧。”
也不是她覺得這些事如何離奇,隻是從别人口中聽到自己封号,竟有些說不出的難為情。
“阿妤。”
秋妤聞聲,募地回過頭,暖黃色的燈火打在他臉上,襯得他多了幾分活人氣。
那人一把抱住她,将她整個人攏了起來,輕聲道:“我來晚了,被一些事絆住了腳。”
能絆住他的事,想必是極為棘手的事。秋妤了然:“嗯,還不算太晚。”
一旁的大娘瞧着兩人,臉上也樂開了花:“原來姑娘是在等郎君啊,要不要來瞧一瞧我這紅繩?”
郎君?秋妤心裡默念着這個詞,她與印宿倒也算不得郎君二字吧……隻是一來二去,頗為投緣,見面次數多了些。
“這紅繩保平安、結姻緣,姑娘可要挑一根,編了結緣結送與心上人。”
秋妤瞧瞧紅繩,又看看印宿,他身上确實有些寡淡,膚色又白的吓人,倒不是什麼送郎君,隻是系個紅繩能添幾分人氣兒。
“我不會。”秋妤開口道,她飛升前醉心于修煉,飛升後來凡間不多,更沒接觸過這些。
“害呦,我教你!”大娘神色一喜:“十文錢,包教包會!”
回憶夏然而止,頭已經不疼了。秋妤睜開眼,便撞進印宿深邃的眸中,仿佛要将她拖進深淵。
她張了張口,沒出聲,因為她現在兩世的記憶都有了啊……
想起自己這一世幹了什麼,她就……面對印宿,有些尴尬。
“看樣子,是想起來了?”偏偏印宿還貼了過來,晃了晃手腕處的紅繩:“醜的别緻?”
秋妤抿了抿唇。
“不是什麼值得惦念的事?”
秋妤覺得自己嗓子發幹。
“抽自己靈魂玩,很别緻啊……”
更幹了。
“怎麼不說話。甯仇的,未,婚,妻。”
!!!
秋妤恨不得頭疼現在還沒好,她撫上額間,煞有其事地揉了揉:“嘶,頭有些疼,過會兒說吧。”
印宿一把拉過她的手,冷哼一聲:“頭疼?上仙,你看我信嗎?”
他信不信,秋妤都想把自己的黑曆史摸去。她也一直是想到什麼做什麼,擡手便探向印宿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