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上過的化學課,秋妤抿了抿唇,眼一閉:管他那麼多,死馬當作活馬醫!
“火靈訣!”她一聲大呵,掐了個訣,扔進數片靈田。
桑落一個踉跄,抓住她手:“你瘋了?那可都是仙草靈藥!”
“命重要。”秋妤撇開她,不料吃人僧竟然瘋了一般,紅着眼朝她嘶吼:“賤人!你敢毀我靈田,我要殺了你!”
可惜它沖不過來,又被印宿按死。
大火焚盡數畝良田,秋妤将燒盡的殘渣悉數揚在倒地的吃人僧身上,又添一把火。
那吃人僧在大火中逐漸癱軟,化為黏稠漿液,與草木灰混了起來,不多時便成了一座些許透明的固體。
它沒死,但也動不了,普通一座雕像守衛着這片原野。
桑落怔了怔:“你還會煉金?”
“偶然聽聞的野法子,算不得什麼。”
“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桑落突然道。
秋妤心裡一顫,笑道:“是麼,我從未見過姑娘,除了你師父給我看過你的畫像,擔心你安危,托我來找你。”
桑落撓撓頭:“隻是方才從後面瞧你的背影,與我認識的人神似,氣質也像。不過長得一點也不像,她臉上有塊疤。”
秋妤莞爾一笑:“生活就是這般巧合,有緣再見。”
沙人被定住以後,自它中心出現一道漩渦,秋妤瞧着應該是出口,拉着印宿就跳了進去。
再不跑,桑落要認出她來!她暗暗慶幸,也得虧桑落在這困着,沒聽說外面。這換做是江暮晚,估計早就一劍捅過來。
*
江暮晚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便是師父關切的面容。
“師父……”她一把抱住張尋玉,“師父……我錯了,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被她蒙蔽,也不會将叛徒招緻自家門派。”
“我才築基時,是皓月宗收留我,您栽培我,我卻差點毀了皓月宗,讓皓月宗變成第二個逍遙谷……”
張尋玉撫上她後背,輕輕拍了拍:“暮晚,此事蹊跷,你……”
“我定會将她擒回來!”她目光如炬:“給皓月宗一個交代。”
張尋玉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想起白月梅的話,她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得讓徒兒先好好修養。
輕輕合上房門,張尋玉擡頭望了望天,白月梅的話還回蕩在她耳邊。
“天機算過,此人命格極好,靈魂純淨。勾結魔族、滅了逍遙谷之事,或許另有隐情。”
“能有什麼隐情?”她與白月梅争吵起來:“難道逍遙谷活該被滅門,趙師弟活該去死?”
“我不知道。”白月梅捏緊了手指。
“那孩子窺視天機又不是沒有出過錯。”
白月梅陡然瞪大了眼:“那件事疑點重重,淩胤她,她說她确定……”
“夠了。趙師弟在天之靈,若是知道自己死了還要遭你們懷疑,如何安息。”
張尋玉閉了閉眼,再睜眼,再無半點迷茫。
她攥緊了手:秋仲伊,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秋妤對此渾然不覺,她正盯着印宿煉制軀體。
隻見他将那些靈草放進什麼爐子裡,注入靈力,爐子發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煞是好看。
不多時,一具“新鮮出爐”的身體便做了出來,靈草化身。
“去吧。”
不知為何,秋妤竟從印宿口中聽出一絲急切和歡喜。
他很期待自己換身體嗎?
秋妤有些猶豫着走到那具軀體旁,待看清那張臉後,她心下一驚,霎時感覺從頭涼到了腳。
那是她穿越來這裡之前,她自己的臉。秋仲伊與自己相貌不同,印宿怎能做的出她現代的模樣?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接到第一個任務:去往魔界,與印宿産生聯系。印宿将她诓去玄雍城,觸發第二個主線任務:探索玄雍秘境。
支線任務,也全都與他有關。說是巧合,秋妤實在難以相信。再到後來引她探索月華閣,讓她發現魔族是人類。
一切都是那麼巧合。
秋妤就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那神秘的聲音,與印宿是一夥的嗎?或者說,它就是印宿。
她被引導看到的,是否是印宿想讓她看到的,真實性又如何能保證?
無緣無故接近她,讓她做那些奇怪的夢,夢裡的主角戴上她和印宿的臉,一定是故意的!
她對印宿有莫名的熟悉感不假,可如何得知,是不是印宿故意使了什麼術法。那個男人深不可測,反複無常。
秋妤募地退後半步,心裡咚咚打起了鼓:怎麼辦?跑嗎?
偏偏印宿見她遲遲不動,催命般的聲音響起,“快些換上吧。”
“不如再等兩天吧。”秋妤斟酌着措辭道:“我怕不習慣。”
然後她便眼見印宿霎時黑了臉,臉上又一瞬的扭曲,像是再也裝不下去。
她聽到那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你,休,想。”
秋妤拔腿就跑,心裡暗道:終于原形畢露的吧!想利用她做什麼,如此心急,必定有鬼!
可還沒跑幾步,左臂被抓住,印宿将她揪了回來。
不容她辯駁分毫,印宿一把将她靈魂薅了出來,扔進新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