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妤此時什麼都聽不見，無盡溫和的靈力将她包裹，身上的傷也在逐漸消失。

她不禁松了口氣：賭對了。

印宿一直拉攏她，必然是還需要她，不會眼睜睜看着她死。至于是怎麼看見的……她輕輕捏了捏手裡的黑霧。

長老三人戒備盯着印宿，一時間拿不準他的意思，不敢有絲毫松懈，也不敢貿然進攻惹怒了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莫約一炷香時間，秋妤緩緩睜開了眼。

“哈……”她動了動肩膀，不疼了！

“阿妤……對不起。”印宿輕輕撫上秋妤的臉頰，指尖微顫：“我來晚了……”

秋妤不準痕迹地往後縮了縮，躲開他的手：“還行，我還沒死。”

她揪出方才趁亂撿起的黑霧：“你是因為它，知道這邊情況的，是嗎？”

印宿目光飄向一旁，悶悶道：“不認識。”

“秋仲伊！”

秋妤一個激靈，壞了。

江暮晚傷了半邊手臂，拖着病軀走到秋妤面前，印宿不着痕迹地往前擋了擋，被秋妤扒拉開了。

“晚兒，危險！快回來！”張尋玉急忙喊她。

江暮晚就像沒聽見一般，直視秋妤：“你不是說，你臉皮壞了麼，我看厚的很！”

秋妤抿了抿唇，嗓子發幹：“對不起，我随口編的。”

江暮晚：“昨晚呢，也是随口編的？”

秋妤閉了閉眼：“是。”

她又接上一句：“我不是來卧底。”

江暮晚突然自嘲般笑了，右臂因為用力攥着劍，還有血在往下滴：“這也是随口編的？”

秋妤：“……”

印宿臉色越來越差，他低頭對秋妤道：“我們走吧，回夜城，好不好？”

江暮晚聞言怒道：“你還說不是卧底！”

秋妤：“……”

“你流了好多血，先回去休息吧。”秋妤斟酌道：“以後我會給你個解釋。”

“我不走。”她握緊了劍：“我原以為，你是魔族僞裝進逍遙谷，伺機而動。方才一事，原來你竟真是心動五層，人、類。”

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你作為人類，卻勾結魔族，殘殺同門，害死養育自己的宗主，還想毀了我皓月宗。”

“我今天，就要為仙門百家清理門戶！”

“白長老！”秋妤知道說什麼她現在都聽不進去：“還請打暈她帶走，她傷的很重，不宜再耗費靈力。”

江暮晚：“你……”

她剛蹦出第一個字，就緩緩倒了下去，被趕來的白月梅接住。

印宿收回手，見白月梅正緊張地盯着自己。

“客氣的話便不必說了。”他理了理方才因為抱着秋妤，而亂了的頭發：“你動手太慢，本尊助人為樂，幫你。”

秋妤嘴角抽了抽，為他的好心态點贊。

白月梅深深看了秋妤一眼，抱着江暮晚離開了。

秋妤蹭了蹭袖口，朱唇輕啟：“走吧。”仙門是待不下去了。

“好。”

眼前景象飛速倒退，不多時，秋妤便回到了一開始的，那個黑沉沉的宮殿。

印宿遣散了衛兵，扶着她一同座在王座上。

他陰沉着一張臉，或許該說是哭喪着一張臉。

“我已拿到龍鱗果。”秋妤掏出那個獎品，在印宿眼前晃了晃，有幾分得意：“如何？”

印宿一把抓住她亂晃的手腕，倏地将她拉住懷中，緊緊抱着，力氣大的她有點喘不上來氣了。

“差一點……差一點又……”

秋妤聽不清他在嘀咕什麼，推了推他，沒推開。

秋妤：“……”“這不是平安回來了。”

“……”

“你先撒開我。”

“……”

“我要被你勒死了。”

印宿這才不情不願松開她，接過她手裡的龍鱗果收了起來。

“你那邊如何？”秋妤問道。

印宿一揮手，兩樣東西赫然出現在他掌心。一個是顆紅色琥珀狀的東西，晶瑩剔透。

另一個綠油油的，他開口道：“還差最後一味靈藥。”

秋妤察覺到他隐隐地竊喜，好像比自己還急。又想起當初他說“我不告訴你”，不由得笑出了聲。

印宿見她高興，眸中化開笑意：“笑什麼？”

“突然想起，你說不告訴我重塑肉身的方法。”

印宿：“……”他就活該多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