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愛，秋妤心想。

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小臉，有些硌手。

秋妤：？

一轉眼，竟是一副枯骨。

“啊——”秋妤被吓得一蹦三尺高，連連後退。

“怎麼了，大姐姐？”

再仔細看去，哪裡有什麼枯骨，還是那個可愛的小孩。

秋妤拍拍胸口，絕不是她看錯了。

“幻境留影。”

印宿突然開口：“你若妄圖觸碰虛幻，便會觸及真實。”

秋妤垂下眼，用人話說，就是這孩子已經死了。而現在，都是以前的畫面。

可這孩子明明能與她交流，能做到這般，這幻境主人的功底，想必極為深厚。

是敵是友？

留下這幻境又是為了什麼……

“哥哥姐姐，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快趁熱吃魚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啦！”

秋妤瞥了眼印宿，眨了眨眼：那還能吃嗎？

印宿搖搖頭。

秋妤隻得作罷，她笑了笑：“姐姐還不餓，你吃吧。”

“好吧。”女孩将魚頭夾進自己碗裡。

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後，秋妤尋了個借口，拉着印宿離開了。

兩人并肩穿過麥浪，印宿一直情緒低迷，秋妤也不曉得他為何又心情不佳。

走了十來分鐘，終于來到麥田盡頭，那是一處花田。

紫色的六瓣花開得正旺，花間一點紅攝人心魄。

等等。

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六瓣淺紫色中包裹着一抹紅，這不是魔族邊界那種野花麼？

她呼吸一窒，僵在原地，一股寒意從頭竄到腳。她顫抖着探向那開得正豔的芬芳，百頃花田瞬間凋零，隻餘零星幾朵。

雙手觸地，灰黑色瞬間翻湧而來，仿佛要将她裹進土裡。

這裡是，魔界。

或者說，以前的魔界。

秋妤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裡甚至稱得上世外桃源，人間仙境一般，卻為何如今的魔界那般荒涼，寸草不生。

她踉跄着起身，望向身邊那人，自來到這裡後他便緘默不言。

“那女孩是魔嗎？”

“算是吧。”

“可她看起來與人類無異，并且沒有修為，不存在元嬰期以上全面化為人形的可能。”秋妤眯起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印宿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擋住眼底翻湧的情緒。

“阿妤。”

秋妤渾身一僵，那種強烈的熟悉感又來了。

“你隻能自己去發現。”

秋妤眯了眯眼：“是不願意告訴我，還是不能？”

印宿抿了抿唇：“不告訴你。”

秋妤：？

“罷了，我自會弄清楚。”秋妤長長舒口氣，道：“走吧。”

印宿：“去哪？”

“出去。”

印宿：？

“你找到出口了？”

秋妤：“大概吧。”

二人繞來繞去走了很久，一路上秋妤摸摸這裡，碰碰那裡，時不時還會被吓一個踉跄，終于到了一顆大樹下。

“這裡，那種詭異的感覺最為強烈。”秋妤左手彙聚靈力，一掌打出。周圍如玻璃般碎裂開來，飛速散去。

秋妤定定看着他，認真道：“印宿，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誰知道呢。”印宿一改往日的熱情，别過臉去。

就在秋妤還要追問之際，散開的裂痕化作天地靈氣，一股腦湧來。她瞳孔緊縮，已自顧不暇，顧不得追問。

澎湃的靈力快要将她身體撐爆，卻還在不斷湧進來，她跪倒在地上，竟無法抗拒分毫。

零星的片段迅速閃過腦海，她恍惚間看到一黑一白兩人跪坐相對，可偏偏全身都疼的要死，根本沒有精力去看。

印宿見狀，擡手屈指，輕輕扣在她眉心。周身的靈力順着他的指引，在額角彙作一點星芒。

“你現在凡胎□□，此身修為太低，尚未打通所有靈脈，無法承受這些靈力。我暫且将它們封印起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

“我會想辦法給你重塑一具好用的肉身，屆時你便可自由支配這些靈力。混沌血、龍鱗果、靈竹香……”

“什麼？”秋妤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印宿叽裡咕噜說了一大堆，她有些頭疼。

“我去去就回，你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