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清平王爺不但琴棋書畫風花雪月,還是大周數一數二的丹青聖手!
德清聽此驚訝道:“皇兄豈能在此留宿!你要畫畫回府就不可以?”
清平王爺揮了揮手道:“那不一樣,隻此一觀,即便過目不忘,也做不到心到手到形神兼備!”
德清氣急:“這一個兩個都是怎麼了!花雖然是好花,可是這荒山野嶺鄉野村居,萬一有刺客……”
清平王爺卻是理也沒有理會,徑直朝高台下的農居走去了。
其實農居一側便是竹林,竹林外就是水塘,正是清早貴人們下車的地方。清平王爺與四大家主辭别了衆人,而竹林外所有随從都已經備好車馬,等待歸程。
謝湘江帶着幾位花匠,備好了禮物也等候在側。
她的禮物主要是盆栽牡丹和用竹筒裝好的茶葉,每個人都有,永安侯府也不例外。但唯有宋熙然,除了牡丹花,還得到了她送的一簍香椿,一籃豆幹,各色小食若幹,還有大大小小幾隻蛋糕,幾乎就裝了一車。
她走近宋熙然低語道:“大人請來的都是天潢貴胄,民女不懂規矩唯恐吃食闖禍,此番略表心意,由大人做主分配。那個大蛋糕,是南極仙翁祝壽圖。”
宋熙然聽此心花怒放。
今日于謝氏藥莊的一應飲食,委實驚豔,不可能不傳到宮裡,王爺此番回去,自當擇其精要進獻陛下與皇後。把所有飲食都交與自己,就等于交與了雍容王爺,這就絕不會橫生貓膩落人口實,謝湘江此舉非常周全。
宋熙然點點頭,很是贊賞她的玲珑心思,說了聲“你有心了。”
謝湘江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抿嘴一笑踮起腳尖湊在宋熙然的耳邊密語道:“有一個小蛋糕,紫花盒子裝的,是專門給宋夫人的!”
如此耳語,那微燙的熱流細細癢癢的,卻又轉瞬即逝,給人一種十分微妙的挑逗與怅然。
而偏偏這個小動作被雍容王爺看在眼裡,不由挑唇微笑。
已然如此親密。如謝氏香姬這樣的女人,靠的可不是一介莽夫的武力征服!
滿滿一車的牡丹花和吃食便進了雍容王府。
宋熙然已然是累了,雍容王爺還要梳洗進宮面聖,遂非常果斷地讨要蛋糕回家。
“王爺,謝姑娘說了,有一個紫花盒子,裝着隻小蛋糕,是特意給下官帶回家的。”
雍容王想起臨别時兩人那番密語,不由莞爾道:“拿去拿去,這個我豈能攔着。還有那些牡丹,喜歡什麼樣的也搬一盆回去。”
宋熙然應了聲是,遂興沖沖地在一堆飲食中找,不想雍容王在耳邊來了一句:“本王瞧着這丫頭挺知道讨好的,今日石破天驚這一遭,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知道給未來主母留着。”
宋熙然瞬間石化住,半晌才反應過來,急着解釋道:“不是,王爺,這,謝姑娘她絕沒有這個意思!”
雍容王大笑着揮手道:“趕緊找了東西回去吧!她沒這個意思你更得加緊讓她芳心暗許非君不嫁才是!”
宋熙然扶額:“王爺您這想讓我落荒而逃,還讓不讓人拿東西了!”
雍容王卻是一連聲吩咐人:“來人來人,把這所有的東西,一人捧上一樣,一會兒随本王進宮進獻陛下!”
宋熙然駭然,一人捧一樣,光牡丹花就有十種,一應小食菜蔬挨個進獻上去,幾十人一起進宮,這成什麼樣子!
可是雍容王開心、任性,還真就一人捧着一樣,帶着二三十個人進宮去了!
說來這風頭也出得怪可笑的,一起去謝氏藥莊看牡丹的衆人都衣冠楚楚齊聚後宮了,唯有雍容王帶着一堆人姗姗來遲。
他帶着東西出盡風頭,卻不知雍安王已經用他繪聲繪色帶有懸念的演說,先下手為強了,本打算就着吃食将有關淵源當新鮮事講給後宮聽的雍容王,一進門到處是打聽确定的聲音。
“可還有那帶蛇的花?”
“那花真的有雍安王爺說的那麼吓人又那麼漂亮嗎?”
“牡丹會有蘭花香嗎?帶蛇的花隻有那花會中有,沒有進獻到宮裡來嗎?”
“哎呀這就是那插在瓶裡的綠牡丹?”
“這就是那個蛋糕吧!天啊,好大啊,快打開看看什麼模樣!陛下!是南極仙翁祝壽圖!”
“将吃食做成這樣,當真是好看啊!”
“還很好吃呢!”
“那個蛋撻呢?蛋撻在哪兒?”
雍容王也忍不住撫了撫額,這當真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