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美好的時光就是如此短暫，即便蓋茂冥心裡在不情願，他們逛到半夜，放了花燈，夢莫硯手裡還留了一盞準備拿回去以做紀念。

“你手裡的花燈不放嗎。”

“嗯，我想拿回去。”

【紀念。】

他眼神溫柔。

【我會好好保存。】

夢莫硯點點頭，街邊即便是在淩晨，人依舊很多，可比起最開始，已經少了，至少有空隙的路可以走，不是人擠人。

如此，夢莫硯也不用拉着蓋茂冥的手腕了，他松開手，沒有征兆，蓋茂冥慢了一拍，低頭，有些怔然。

由于拉的時間有點長，不用點力剛才那種情況可能會走丢，夢莫硯松手時，蓋茂冥的手腕處留下幾道白的指痕，涼風吹來，溫度迅速散去，皮膚也恢複正常。

夢莫硯沒發覺這一切，徒留蓋茂冥心底空落落的站在原地，很快，又走上前跟上夢莫硯的腳步。

他們并排行走，影子依偎在一起。

【别抛下我。】

【求你。】

～

不小心誤入，蓋茂冥在洗澡。

趁着機會，夢莫硯迅速往下瞥了一眼，很明顯的一個，看來他猜錯了，不是蛇類，真遺憾，他還在好奇構造呢，左右還是上下，兩個還是四個圓球。

至于為啥是站着的，哦，很正常的生理反應，要不是他不小心進來說不定蓋茂冥已經自己偷偷解決好了。

看樣子是沒有對象了。

蓋茂冥面頰爬上紅暈，寬大有薄繭的手捂住夢莫硯眼睛：“髒，别看。”

當然他的手是幹淨的。

夢莫硯的睫毛撲閃，掠過蓋茂冥掌心。

【有點癢。】

不知是在說他的手心還是心裡。

“還行啊。”又不黑又沒褶皺，夢莫硯後知後覺意識到這話有點不妥，遮住他眼睛的手因為心境不穩，已經有放下的趨勢，他擡眼看蓋茂冥。

哇哦，整張臉都紅透，頭頂似乎都要開始冒熱氣了。

真好玩。

蓋茂冥忽視呯呯亂跳異常明顯的心跳聲，努力緩和呼吸：“你，不該說這種話，我們才認識幾天，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頓了頓，他又說：“算了，我不該說你。”

“對不起。”

在這種情況下，夢莫硯還在想，不是蟒蛇一類的動物，那還能是别的什麼，就這身氣質，狼嗎，毛茸茸的，好像也不錯，就是不知道摸起來毛發軟不軟，會不會粗糙。

【在想什麼，這種情況下。】

寂靜的房間，羞澀中帶着厭惡的嗓音吸引夢莫硯心神：“我先走了，明天見。”

其實夢莫硯還想問不能說還行啊，那該說别的什麼，把他剛心裡想的說出來，或者更過分一點說很适合被踩，拿在手裡蹂躏嗎。

那再再過分一點，他還可惜沒有兩個，少了個玩具呢。

想了想，還是不說了，别到時候直接給蓋茂冥吓熟了，像現在臉就挺紅的。

“嗯，明天見。”慌忙中，蓋茂冥披了件外袍，不至于一直處于尴尬的場地。

【剛剛他在想誰呢，真讨厭啊。】

無視掉心聲，夢莫硯離開了，這時他還在想，蓋茂冥要是被吓熟了，會暈過去不會。

不對不對，要是被吓熟了，會不會不受控制變回原形，到時他就不用猜蓋茂冥本體是什麼動物了。

别想了，再想就會覺得可惜剛剛怎麼沒直接問出來了。

如果有捉妖的道士之類，皇宮肯定也會供奉幾個，在這種情況下蓋茂冥能混進皇宮，職位還不低，那麼這種級别的大妖心境不穩的時候真的會露出破綻嗎。

躺在床上，睡前夢莫硯還在想這個問題，呼吸逐漸平穩，一道人影拉長落在被褥上。

【晚安。】

反正經過那一折騰，這一晚他是怎麼都睡不着了。

不如來看夢莫硯睡顔。

【喜歡。】

～

今晚是夜班，可能是昨晚場景過于尴尬，至少今天一整天夢莫硯都沒再看到蓋茂冥。

夢莫硯蹲在皇宮一角，聽着蟬鳴，薅着新長出的嫩草，心中隻覺甯靜。

從屋頂路過的荒蠱道腳步停下，看着月光照耀下，蹲在那裡，從高處看去隻有一小團的人，心髒跳動的速度加快了點，以他良好的夜間視力，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夢莫硯的側顔。

他捂着胸膛，有點子疑惑，揚聲：“oi，侍衛小哥在那邊做什麼啊。”

這聲音在夜間刹是響亮，夢莫硯轉頭，看聲音傳來的方向。

怎麼是在屋頂。

這一身黑的裝扮，真的不是刺客嗎。

兄弟，你大可以直接進入皇宮，沒必要喊一聲讓我看到你，然後再把我滅口的吧。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站崗工作啊。

你來的蹤迹我都沒聽到，我武功不強的，你喊我幹啥。

至于皇帝的安危夢莫硯并不擔心，先不說這刺客是不是來刺殺皇帝的，夢莫硯現在在皇宮外圍，皇宮内圍多個内力深厚的高手值守保護。

刺客死了算他菜，沒死他牛杯，怎麼着都和夢莫硯無關的。

夢莫硯碎碎念，連帶着眼底都帶了點怨念，本來上夜班就煩，無聊死了，刺客來就來吧還專門說一聲煩我。

咋的，非要讓我告訴你我很菜阻止不了你的嗎，我不要面子的嘛。

夢莫硯沒搭理那刺客，準備繼續薅草玩，轉頭就看見那一身黑的刺客不知何時過來蹲在他身邊了。

“怎麼不說話。”

夢莫硯吓得蹲坐在地上，刺客渾身黑，現在又是晚上，不細看看不到，刺客還是湊到他耳邊對他說話的：“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為什麼吓我。”

他控訴，原本平穩的心跳加重，如同一記悶錘砸在心尖，又悶又難受，不過這種感覺很快散去。（不不不，不難受不難受。）

【聲音也好聽，心髒跳的更快了。】

沒反應過來這道屬于刺客的心聲，就聽到刺客慌亂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讨厭我。”

想不出什麼好的方法，荒蠱道拉着夢莫硯的手放在自己胸膛：“要不你把我殺了吧，這樣可以原諒我嗎。”

手下的觸感又軟又熱乎，夢莫硯捏了一把，力道可能有點重，刺客發出輕哼。

氣氛一時沉寂，夢莫硯又捏了一下，軟軟的，手感很好，跟面團子差不多，比面團子還要軟。

荒蠱道側頭，能看到他淺綠色的眼裡盛滿夢莫硯，不知是沒有情商還是不解風情亦或是别的，隻聽到他說：“你喜歡我的這副軀殼嗎。”

夢莫硯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可以給你玩。”

【隻要你能消氣，别讨厭我。】

他的眼裡蕩着星光，認真的注視夢莫硯，一字一句，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話蘊藏的含義，隻是不想讓夢莫硯不喜歡他，說的話懵懂又極其緻命：“不要生氣。”

“我給你玩。”

【拜托了。】

～

昨晚想到的話，記下來後又不知道發在哪，本來想留着看什麼時候寫的内容符和這句話了再加進去，想了想，發出來吧。

“在衆星隕落之前。”

“我會優先找到你。”

“擁抱你。”

“保護你。”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自作多情。”

“我隻是想這麼做。”

“遵從内心。”

“僅此而已。”

“多看我一眼吧。”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