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商周當即笑了。
原以為不過是一句玩笑,耿嘉揚卻看得比他和許之娮的舊情還要重要。
所以,靳商周給了耿嘉揚一次機會,才有了今天會議室的合作交談。
這也讓他意識到,造謠者絕不是耿嘉揚。為女人失去合作,耿嘉揚做不到。
那麼,是誰?
想着,他歎了一口氣,低眼發現,女人眨巴眼睛盯着他。
他捏了捏她臉,“吵到你了?”
“靳商周,”她念他名字,眼眶通紅,“你應我一聲。”
“嗯。”他寵溺一笑。
“我剛才做噩夢了,夢見你摟着别的女人,你和她離我越來越遠,我跑過去追你,怎麼也追不到,我叫你名字,你聽不見。”
“寶寶,夢和現實是相反的。”
“可我害怕,我不想再經曆一次失去。”她哽咽,“以後我隻想,跟靳商周好好過日子。”
他抱她,哄道:“老婆乖,我在呢。”
“我發誓,我靳商周這輩子除了許之娮誰都不愛,我老婆隻會是你,對不起老婆的事就算把我千刀萬剮也做不出來。”
“别說了,”她指尖捂住他嘴巴,小臉哭紅,“我相信你。”
“許總,今天有空麼?”
“……幹嘛?”
“督工。”
—
許之娮一夜沒睡好,就因為她做噩夢,靳商周非要哄她,大言不慚:“老婆搞死我,死在你身下,讓我做風流鬼。”
她說一句“想得美”,硬生生被碾壓六回。
早上起來,她腰酸背痛。
姜楠端來一碗補湯:“注意節制,這樣下去,不想要孩子,孩子也自己找上門了。”
她立馬不疼了:“媽,您!您!我不要吃,讓我餓死算了。”
“好好好,不笑你了。”畢竟姜楠也是從那時候過來的,理解,“前兩天我跟塗芈聊了聊,你們不想要孩子這事兒,媽已經幫你說服妥了。”
“啊?您是怎麼說服我媽媽的?”
“其實我也沒說什麼,她說你們因為這件事一直在冷戰,你有好幾個月沒回家,叫你回去吃飯也說忙,我就跟她說為這件事傷害母女情不值得,你媽媽好像很怕失去你,自己就想通了。”
許之娮并非故意要跟塗芈吵架,扪心自問,長這麼大幾乎沒違反過她媽媽的命令。
選文選理,她最後還是去了文科。逃到京城,最後她也還是乖乖回到梧林,答應和靳商周相親。
她和她媽一樣,刀子嘴豆腐心。
想着,她用手機給塗芈發了條消息:【媽,我想吃紅豆刨冰。】
塗塗媽:【讓你爸給你做。】
一如既往的嘴硬,她笑了下,自顧自地打字:【我不要,我還要吃媽炒的菜(傲慢)】
塗塗媽:【。。。】
她:【就這麼說定了,周六參加完一中校慶會,我就帶靳商周回家。】
她:【拒絕我可以,但您忍心拒絕小船兒麼。】
塗塗媽:【。。。出息。】
她:【(嘿嘿)】
塗塗媽:【你爸,最近跟你聯系沒?】
爸?她不明所以,打字:【爸找沒找我,媽媽您不是最清楚?】
塗塗媽:【周六順便把你爸叫回來,就說,你想他了。】
—
跟靳商周到公司,集團門口擠擠的人。
扒着窗戶,許之娮目瞪口呆:“靳商周,快報警,你的公司遭賊了。”
男人笑,沒停,直接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下車,牽着許之娮手,他故弄玄虛:“現在跑來不及了,靳太太做好準備了嗎?”
不兒?她環顧一圈車場。
心裡居然在想,這臭男人該不會,準備再求婚吧。
懷揣疑慮來到會客廳門囗,陳助理幫忙推開門,數十道鏡頭怼着他倆拍照。
閃光燈刺眼,許之娮擡手擋着臉。
聽見有人問:“靳太太,對于熱搜詞條,您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她壓根不知道熱搜一事,垂下手臂看見,靳商周站在舞台中央,而他身後屏幕陡然顯現一張草稿紙,她再熟悉不過。
紙色泛黃,字迹清秀。
内容關于,寵戀所初步創意設定。
“作為寵戀所App的合作方,對于昨天網絡傳播的不實消息,在此給出如下三點澄清。”
“第一,寵戀所沒有抄襲。正如大家所看到的,寵戀所的初步設定早在我太太上高二的時候就有了草稿。我這裡有她寫過的所有原件,且有字迹鑒定專家的鑒定報告。該草稿寫于我太太親筆,證劇确鑿。”
“第二,在App上線前一個月,為測試各項數據是否讓我太太滿意,陳助理在這之前發了一個初版App,調整過後已經設置禁止下載,我太太也早在四月份就有打算和靳氏合作,該造謠者還真是打字不打草稿。”
“最後,通過技術部調查得知,該條帖子的IP地址在華盛頓。大家同學一場,本來我不想将幕後操盤的人公之于衆,但我提醒過你,事不過三,我太太沒反抗,不代表你可以一次一次傷害她。對嗎,孫小姐。”
靳商周給孫茉留盡面子,隻道了個姓。希望孫茉看到新聞發布會以後,能發自内心地向許之娮道歉。
許之娮也從沒想過,一張草稿紙而已,靳商周竟可以保存至今。
她不受控制地走近他,從桌上拿起那張泛黃稿紙。陽光穿透紙張,她隐約看見。
紙的背面寫滿,數不盡的——“許之娮,做我的妻”。
眼眶一下子變紅,她不知所措:“你喜歡的人是我?”她想聽他親口、當面告訴她,别人說再多她都不信,她隻想聽他說。
他喉嚨滾了滾,“許之娮,從2011年4月12日開始,直至2021年12月12日的今天,乃至以後,我喜歡的人隻有你。”
話音剛落,許之娮踮起腳尖、撲進他懷抱:“其實我早就知道了,謝謝你靳商周。從現在開始,我會補償你的,每一年。”
說完松開他,她唇角漾笑:“學長,這個周六,要不要跟我重返十八歲,回到梧林一中,談一天校園戀愛呀。”
“就一天?”
“你想多久?”
“我想?”他沒猶豫,“要談就談一輩子。”
他期許多年的婚姻,才剛剛進入熱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