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大家沒少在私底下讨論,為什麼是周妻何“糅”,糅合的糅。
正常人都隻聽過“周妻何肉”,現比喻飲食和男女之情影響事業。
那麼,他想表達什麼。
想說他有女朋友?顯然不是。
想說他和他女朋友的關系,就像船和船舵一樣,誰也離不開誰。似乎也不是。
“我也好奇。”孫茉實話說。
到這兒,許之娮已經猜到一點,但她沒肯定,笑了起來:“可能隻是青春期語錄吧,覺得順口罷了。”
孫茉卻毅然否認:“不哦,我們都知道,他有喜歡的人。”
“是...是嗎?”
“我以為你知道呢。”
許之娮當然知道,也依稀記得,靳商周告訴過她是誰。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索性用肯定回答來維系她的面子:“知道,但不算清楚。”
跟不熟的人逛街,以前許之娮沒覺得有多尴尬。可今天哪兒哪兒不得勁,趁着試衣服的間隙躲起來逃個清靜。
坐椅子上,她沉重歎了一口氣。
第一時間想到佟惟,給她發消息:【急!周妻何糅是什麼意思?】
佟惟秒回:【字面意思。】
佟惟:【雜糅、混糅、糅合...怎麼糅都是在一起的意思,你再想想。】
她想...
腦海一閃而過,昨夜荒唐,她和靳商周密不可分的姿勢。
太恐怖了,她猛地起身,東西摔落一地。真是,關心則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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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完東西,靳商周要來接她。
她本來是拒絕的,但收到他消息說:【下午想帶老婆去個地方。】
puppy:【看日落。】
她剛要回,“遠麼”,字打一半,空氣撲來一道熟悉的香味,她指尖頓住。
笃定對方是靳商周,她沒擡頭,删掉打完的字,噼裡啪啦重新打字,發完才擡頭,唇角漾出一抹果不其然的笑。
恰逢時,男人手機振動,他低頭便看見,那一句“樂意至極喽”。
而下一秒,許之娮嗓音悅耳,将文字轉成語音說:“樂意至極喽。”
她逗他好開心,靳商周笑了笑,指腹捏捏她臉:“怎麼這麼可愛啊。”
她隻嘻笑,抱着手臂不理他,晃了晃兩隻手裡拎的包裝袋,咳嗽一聲。
他了然,接過購物袋的同時摟住她腰,眼裡甚至沒有第二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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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DC碼頭離市中心不遠,開車過去,選了一家西班牙風味餐廳吃飯。
吃完飯,藍粉的天逐漸沉淪。
夕陽穿透玻璃染黃她的臉,她的發梢随風微微揚起弧度,美得不像話。
他用手機拍她,被許之娮瞥見,他忙将手機藏起來。
許之娮卻沒說什麼,起身,走到對桌來向靳商周發出邀約:“要跟舉世無雙的我,伴着夕陽牽手散步嘛。”
他懵了會兒,片刻即回應,牽住她手:“樂意至極。”
夕陽穿過樹葉縫隙,橙黃光暈仿若飄浮于海平面,一吹一動,惠風和暢。
他們走得很慢,像無數戀人那般,牽緊的雙手順其自然地晃蕩弧度。
不用言語,卻默契走向摩天輪。
“其實我也沒有特别特别想坐,”許之娮扭怩地扯了扯靳商周的西裝領囗,“我就是,特别特别特别想陪你坐,你也是噢?”
她給自己找借口。靳商周默不作聲,寵溺一笑,掏錢買票。
海中屹立一座日落摩天輪。
它的玻璃映射出的落日将天和海一分為二,卻不割裂,而坐在對面的人可以輕而易舉将所愛之人和日落拍進同一畫框。
許之娮把手機遞給靳商周,往中間坐坐:“幫我拍全景,我想發朋友圈。”
沒指望男人拍照技術多好,所以剛拍完一張,她迫不及待跑到靳商周旁邊、湊近手機看效果圖。
她發梢時不時觸碰他手背,他調整呼吸:“可以嗎?”
“看不出來,”她挺滿意,起身說,“你拍照技術還不錯。”
下一秒,她腰腹一緊,整個人失重跌坐,再回神時,她坐在靳商周腿上。
望着近在咫尺的這一張冷峻臉龐,她徹底慌神:“我...我好像有點兒恐高,能、能、能不坐了麼。”
“許之娮,”他忽然叫她名字,手掌扼住她脖頸,低低嗓道,“現在開始,你可以愛我了嗎?”
言外之意,我可以,跟你表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