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娮回頭看了一眼,在靳商周還沒更過分以前忙看鏡子。視線下渡,瞥見。
她空蕩蕩的脖子,戴着,那根他沒送成功的船舵項鍊,心一下子軟了。
“你别對我好,”她哭出來,“我不要戴。”說着,她扯,卻又舍不得用力。
來不及反應,一發不可收拾。
—
病床不大,靳商周握着她一條腿擡起來、架在臂彎處,許之娮用胳膊纏着他脖子,臉埋進他胸口,側躺,面對面...。
沒開燈,卻能清楚看見對方臉龐。
他低低嗓,“喜歡嗎?”
喜歡我嗎?
他故意抹掉人稱代詞,借機占她便宜。
她一塌糊塗,點點頭。
一個晚上而已,恨不得把一輩子玩個遍。
他問她,“最喜歡哪樣?”
她沒直說,但表現明顯。
她最喜歡面對面擁住彼此,想看對方臉一睜眼便能看見,想說情話不用嘶聲力竭也能臉紅。
越溫柔越動情,許之娮胡言亂語:“别走好麼,就這麼抱我。”
“我也不想走,”但爺爺的遺囑,靳商周不得不遵守,愈發深刻抵她...,“我保證盡快回來,别再生我氣好不好。”
“嗯——”她不行了。
“跟我一起。”
......
—
第二天下午出院,許之娮身體癱軟,于是,命令罪魁禍首背她回家。
她整個路上不停說“我好沒用”,靳商周就笑笑,鼓勵她“做得很好”。
也是奇怪,兩人在那事上意外合拍,不用特别挑.逗,隻是看着對方眼睛便能動容。
她懷裡還抱着昨天他送的花,突發奇想問了句:“藍花楹的花語是什麼?”
“......”他沉默,瞥開視線。
見他不說話,許之娮把手機掏出來,打開浏覽器搜索“藍花楹的花語”,網站跳出來的第一條回複是“絕望中等待愛情”。
她心搐動,“我們,還真是......”般配。
一個在絕望中等待愛情,一個在漫長中等待幸福。
怎麼連喜歡的花兒都如此适配。
她垂頭,默不吭聲。好一會兒,她說:“其實,我對花粉不過敏。”
“我知道,”靳商周開口說,“但我想,讓藍花楹陪你久一點。我不在梧林,想讓它代替我,陪陪你。”
“謝謝你靳商周。”
“謝什麼?”
很多很多,最想謝謝你,沒因為我故意拖着不結婚便放棄和我領證,才讓我有機會從過去的痛苦中走出來。
“如果上個月十二号那天,我堅持拒絕領證,你會怎麼做?”
他走得緩慢,想了想說:“那就一直等,總有一天,你會願意嫁給我。”
“嗯?這麼自信?”
“我沒自信,許之娮。”他語氣跌宕。
戀愛那一年,靳商周連做夢都害怕許之娮說分手,日防夜防,最擔心耿嘉揚會來梧林求她複合。
結婚前求複合,或是,結婚後求複合,對他而言,是兩個概念。他一旦擁有便不能失去,誰來拆散都不允許。
“其實......”他欲言又止。
小耳朵蹦蹦跳跳沖過來,撲他。
意外沒說話,靳商周眉眼漾出笑:“居然沒罵我壞人。”
自從那天耿嘉揚事件之後,小耳朵再也不願意開口說話,無論唐阿姨和姜楠怎麼費盡心思哄,它除了哈氣,愣是一句話不說。
許之娮盯着它打量,覺察:“小耳朵,你的藍牙項圈呢?”
它邊搖頭邊後退,好像在說“我以後再也不要用揚仔的聲音說話了,他現在是我心中的頭号壞蛋,靳商周都隻能排第二”。
“幫小耳朵把聲線換了吧,”靳商周放她下來,提議,“換成我的,怎麼樣?”
許之娮笑了,打他:“滾啊,你就會占便宜。”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狗嗎。”
“......”一句玩笑而已,至于記這麼久。許之娮瞥他,“要換也不換你的,還不如換成,我高中喜歡過的——”
“什麼?”他捏她臉,吃味,“高中喜歡誰?”
“...”她含糊不清講了個名字。
他聽不清,傾身,咬她嘴巴。
她吃痛,“我什麼都沒說,你咬我幹什麼?”
“做個标記,”他說,“我要走了。”
這麼快?許之娮将就擠出一抹笑,“那你走吧,注意安全。”
“真狠心。”他摸摸她臉。
“好啦,”她笑很甜,“快走啦。”
看着他離開,許之娮落寞轉身,卻聽見手機振動一聲。
把手機拿出來,她就挺困惑。
我最愛的人(愛心)我老公(愛心):【今晚睡主卧,記得翻翻床頭櫃,老婆一定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