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拉直就行,謝謝。”
提完要求,佟惟問她:“在京城那麼多年,怎麼會想要回梧林創業?你不是一直想離幹媽遠遠的嗎?”
許之娮心氣不順,直白說:“受不了冷暴力。”
她還是,提到耿嘉揚就會生氣。
可佟惟看得出來,這恰恰說明,她心裡有他,否則她一定眼神呆滞說“分手了”。
“你恨他嗎?”
“當然,”許之娮忿忿說,“我讨厭他。”
“可是顔顔,你有沒有想過,愛他才會恨他。”佟惟聲音很低,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許之娮沒想戳她心事,可看着她鏡片薄薄霧氣,關心脫口而出:“那你恨他嗎?”恨倪錦濯嗎,你前男友。
“我恨他,”佟惟輕說,“也愛他。”
“聽以前同學說,倪錦濯現在出息了,坐牢也沒磨滅他銳氣,開了間度假村自己當老闆,再也不會受人擺弄。”
“他一直是這樣,想做什麼就會成功,”佟惟由衷地替他開心,卻笑不出來,“如果沒有遇到我,如果不是我媽,他一定會比現在更成功。”
“當初鬧得不可收拾,你說你還愛他?”許之娮不可置信。
沒等佟惟開口,她瞥向鏡子,頓然無措:“你...你是不是也剪太短了?”
一個沒注意,她齊背長發俨然變成鎖骨發,發尾亂槽槽地散在她頸窩,原先光潔的額頭也多了兩撇法式流海。
許之娮神情困惑,像極,最近網上爆火的那隻布偶貓。
理發師停下動作,冷不丁撞上她疑問眼神。自知惹禍,他口齒打顫:“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覺得你剪這個發型會很好看,要是你不滿意,這邊算我的,染發劑價格也随你挑。”
如果不是晚上有宴會,剪都剪了,許之娮也不會計較什麼,可偏偏,中長發難打理,她沒把握不會給靳商周丢面子。
有氣,但話到嘴邊,她沒氣地笑了下:“算了,怪我沒事先告訴你剪短是剪多短,但我晚上有重要約會,染發膏的顔色請用深色,謝謝。”
“這樣吧,”理發小哥跟沒聽見似的,自顧自拿出手機,“我們留一個聯系方式,這樣你以後來理發,我都給你打八八折,你看可以嗎?”
二維碼送到臉邊,許之娮想拒絕也駁不掉對方歉意,無奈抽出手機,掃上對方微信号,硬着頭皮添加到聯系列表,“好了,你繼續吧。”
本來沒想笑,佟惟舉起雜志擋着嘴巴笑了起來。真是笨蛋,被人騙走聯系方式還照顧對方生意。
許之娮看到她,無如扯唇:“笑什麼?”
“沒事,”佟惟拉下雜志,漫不經心翻閱兩頁,“這發型确實适合你,偶爾換換發型就當換個心情。下次不忙陪我來,我也想換個心情。”
她說話一直讓人摸不着頭腦。
許之娮也沒多想,愁眉苦臉:“可我晚上要陪靳商周參加宴會,這......”
理發小哥是懂收買人心的,在她耳邊念個不停:“那你可以找我們店的首席化妝師幫你設計妝容,宴會分不同類型,對應妝容也會不同,請問你要出席的宴會是哪種類型?”
“慈善?”她老實說。
佟惟實在憋不住,笑着戳戳她臉:“你啊。”是不是當初,耿嘉揚就是用這招輕而易舉把你騙到手的?
一開始隻想簡單理發而已,結果被理發店忽悠四個小時,剪了個層次鎖骨發,自然黑偏棕調,挽成公主盤發,搭配淺色系妝容。
好在,笑着走出理發店。
—
回到婚介所許之娮才想起來,她忘了下午兩點半要簽收禮服這事兒,坐辦公室椅上看見,沙發上放着兩個粉色禮盒。
她走過去,拆開。
一件是香槟色小禮服,抹胸,短款,設計簡單大方。而另一件剪裁熱情,後背镂空。
果斷合上蓋子,試穿第一件。
穿上禮服,她對鏡拍了幾張照片,退出相機、點進相冊。
發現,相冊裡多出一條長達10s的視頻。
她納悶。封面上,男人抱着女人,隻露出上半身,但女人身上那件吊帶裙她特别眼熟。
瞥了眼日期,是婚禮那晚拍的。
她好奇,于是點開。
視頻兩人,激情澎湃,張力肆意。
一遍不夠,又點一遍。
這遍看得清楚,主動親吻那個是女人。
女人是她。
她耳根刹紅,蹲下恨不得把臉埋地上,偏偏,有人敲門。她忙點關閉,手不争氣,誤觸好幾次重複播放。
糟糕的是,門沒鎖。
輕輕一推,黏.糊水聲夾雜細軟喘.聲撲面而來,靳商周環看一圈辦公室。
确定沒有第三個人。
他慢條斯理,閑散笑了下,目光鎖緊許之娮,步步侵近她:“好看嗎?我問,你和我那段視頻,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