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疾手快的季銀河一把奪下瓶子,“萬一有毒呢!?”
小伍茫然地瞪着眼,“……”
陸铮站起身,從抽屜裡摸出一條試紙,利索地從飲料瓶口丢了進去。
幾秒鐘後,那飲料變成了一種詭異的深藍色。
小伍:“!!!”
“飲料裡摻了苯二氮卓類藥物。”陸铮懶洋洋道,“會讓人嗜睡、昏迷,甚至輕度的緻幻。”
“說過多少次,不要從案發現場撿東西吃!”唐辭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市局是缺你吃喝了嗎?怎麼這麼饞?”
“我……我就是好奇嘛!”
小伍垂下腦袋,再擡頭時,看向陸铮的眼神多了濃濃的崇拜。
“我靠!這也太可怕了!唐隊,我申請徹查麗景夜總會!”車志文當即嚷了出來!
他有個女兒,正在這種如花似玉的年紀,對這種事無法容忍。
但唐辭卻搖了搖頭。
“老車,咱隊人手不夠,藥物也可能是客人帶進去的,咱們不能顧此失彼,還是得把重點放在陳宏朗上。”
車志文重重歎氣,“行吧,你是老大聽你的。”
辦公室的另一邊,陸铮正在整理他的鑒定箱。
季銀河好奇地走過去,“陸老師,我看報紙上說,國外已經有了一種非常先進的DNA技術,隻要一點血迹,或者一根頭發,過了100年也能檢測出來,可以迅速地幫警方确定兇手身份,有這麼厲害嗎?”
“有。”陸铮看了她一眼,“這項技術是現代科學送給被害人的禮物。隻是DNA檢驗成本非常昂貴,不僅需要專業人才,還得建立數據庫,所以還沒能全面應用在刑偵上……不過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國家也會實現的。”
“哇!”
季銀河雙手撐住桌面往前探頭,還想看看大專家的百寶箱裡有什麼好東西,忽然就聽見有人叫她名字。
應聲扭頭,饒正好正背着手站在門口,笑眯眯地朝她點頭。
小季同志跑過去,“局長,請指示!”
“你之前是不是做好人好事啦?”饒正好把藏在身後的東西拿出來,往空中一抖,“有位叫陳玲的女同志給你送錦旗了!”
鮮紅的錦旗上,有金線繡成的八個大字——
“破案神速,救我……貓命!”小伍湊過來念了一遍,捂住肚子,“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笑什麼?小季可是你們隊第一位收到錦旗的同志,多光榮!”
饒正好擡手拍了下小伍的腦袋,然後看向季銀河,“說兩句?”
光榮的小季同志艱難咽了口唾沫。
該怎麼告訴大家,那天幫陳媽找到大吉純屬意外,起因還是連女士偷電呢……
“小季可能有點害羞。”唐辭打圓場,“饒局,要不您幫忙看看,這錦旗挂在哪兒合适?”
饒正好看了一圈,指着大門口的牆面,“我看這兒就很好!”
“好嘞!”
于是大家一陣手忙腳亂,隻剩下季銀河呆立原地,額上流下涔涔冷汗。
完事後饒局還對她耳提面命了幾句,才滿意地背着手離開。
“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唐辭看了眼手表,“我們現在就出發,把陳宏朗抓回來審問……陸老師!”
“?”陸铮從辦公桌後擡起頭。
“陳宏朗住處可能有相關物證,您跟我們一起去吧!”
唐辭說完,瞥眼季銀河,存了點想把兩人拆開的意思,“小季你留下來看家。”
“……喔,好。”
等一屋子人走光了,季銀河反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對向大黑闆開始發呆。
目前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指向陳宏朗,但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似乎還有一條草灰蛇線,正藏在暗處。
季銀河的視線停留在右下角的幾張照片上——
為什麼麗景夜總會不能點歌,表演節目要由經理餘夜香指定呢?
為什麼有的歌曲明明溫柔浪漫,表演者卻穿着中性化的襯衣和長褲?
還有老闆的辦公室竟然安置在一樓,那不是很容易受人打擾嗎?
小季同志微微眯起了瞳孔,良久後用指尖敲了敲椅背。
她還想再去一次夜總會……而且得趁生意最好,客人最多,舞女最忙的晚上!
有了上次單槍匹馬去壓縮機廠套情報被唐大隊長敲打的教訓,季銀河決定等他們抓完陳宏朗,征得同意後再去麗景。
沒想到一直到下午四點,也沒有一個人回來。
季銀河擰緊眉心,在辦公室裡轉了幾圈,然後撥通了唐辭的傳呼機号碼,讓他抽空回話。
直到五點半的下班鈴聲響起,桌上的電話機依然一片安靜。
華燈初上,星月漸升,季銀河有點急了。
……陳宏朗一個人能跑多遠?總不能躲回香江去了吧?
那麗景夜總會的重重疑點該怎麼辦?
小季同志一咬牙,給唐辭的BP機發去一條行動的暗号代碼,又往辦公桌上丢下張留言條,下樓跨上車,朝着北江區的茫茫夜幕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