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會不安嗎?”
鐵男楞楞地側頭看看狐狸面具,忽然笑出來:“唔,我有什麼特别嗎?你哪兒來的對我的信任。你帶着那玩意,那麼怕被我認出來,該不是我的仇家吧?”
“不開玩笑,我一直以為,你是無所不能的。”三井壽比劃出一個噤聲的樣子,摘下狐狸面具,又在鐵男不敢置信的表情中,把面具帶了回去。他指指懷裡的小三,低聲說:“我一定會解釋,隻是現在不行。”
這個狐狸,五官跟小三簡直一模一樣,又說不是兄弟……這家夥不是怕被他看見,是怕被小三看見真面目,怎麼想背後的故事都會很有趣,“好,這筆帳,我記下了。腳疼了吧?要不要換換鞋,我穿280碼。”
三井壽脫掉木屐直接踩在地上,反複蜷伸腳趾,“鐵男,為什麼照顧我?”
“啊?就三個人,要走出去,當然得團結一緻。很明顯,不能指望你,所以我來。”
“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鐵男想眨了眨眼睛,又補充到:“雖然我不認識你,但你顯然認識我,這件事也請你回頭一并解釋給我聽。歇夠了嗎?走吧,太冷了,不能一直坐着。”
“小三,該走了。”三井壽拍着小三叫醒他。
小三揉揉眼睛爬起來,他還沒睡夠,但他也确實睡冷了,并不舒服。
三井壽再四的糾結,最後隻是握着小三的肩膀叮囑:“你記得,要小心運動傷害啊!運動員,萬一真的受傷了,也一定要養好了才能繼續打球。”
小三莫名其妙,抻了抻胳膊腿,不樂意,“好好的你咒我幹嘛?三宅你怪怪的。”
其實三井壽有一瞬間的擔心,擔心自己說完這句話會消失掉。時間悖論什麼的,電影都是那麼演的,改變了過去,自己也不存在了。但他并沒有消失,他又有點遺憾,眼前的小三,在将來顯然還是要遭遇和自己同樣的困難。
這也許就是人生吧,錯過的事并不能回去修改,能做的隻是鼓起勇氣繼續走下去。
沒人能保證每一個路口都選對,但在做出決定的那一刻,不是抱着“這是我的決定”的想法在選擇嗎?選了就選了,一邊走這頭的路,一邊惦記那頭的目的地,結果隻能是連眼前的風景都錯過。
人生當然不像迷宮,可以一條一條路去試錯。幸好人生也不會有迷宮一樣多的死路,每條路都有走通的可能,選了就要認真走下去,不能遇上點麻煩就退縮。
又走了不知多久,再次遇見小廣場,當中半卧半躺着一個異常俊美的年輕男人,明明在貼近地面的高度,卻如同神一般藐視着一切。
男人赤裸上身穿豔紅的和服,一頭流動光彩的酒紅長發散落,露出尖尖的耳朵。肌體分外光滑,手中提着酒葫蘆,慢慢地喝,唇邊滴落暗紅色液體,讓人懷疑葫蘆裡到底裝了些什麼。
“這是酒吞童子吧?”三井壽問。這個太出名,想不知道很難的。
鐵男皺了眉,傳說中這玩意兇狠殘忍。他打量着身邊的一高一矮,“唔,據說酒吞童子喜歡少女,不知道會不會放過我們這幾個不合口味的。”
“無論如何都要過去的話,那就走吧,也沒什麼可準備的。”畢竟他們什麼都沒有。
三井壽牽着小三,鐵男老樣子把小三護在中間,提心吊膽地一起走入了廣場。他們輕落腳快步繞開中心位置,希望不要引起酒吞童子的興趣。
不過失敗了,從進入廣場的那一刻,酒吞童子的眼神已經冰冷冷地跟上他們三個。那眼神像蛇的信子從他們身上舔過去,他們甚至能感到後頸上滑過冰涼的粘液。
眼看走過三分之一,他們已經忍不住,向出口大步地跑。但他們顯然沒有酒吞童子的速度快,巨力左右推開三井壽和鐵男,酒吞童子抱起小三瞬間回到廣場中央。
三井壽和鐵男重重摔在地上,摔得渾身疼。他們各自翻身爬起來,正看見酒吞童子一手拉着小三的後腰,另一手撕開了小三的衣襟,小三的頭和雙臂都無力的向後下垂,橙色運動服和裡面的白T恤,從胸口向兩側滑下來,露出白皙皮膚包裹的明顯的肋骨和光滑的腹部。
“放開他!”三井壽怒氣上湧,大喊着沖過去,鐵男慢一步也朝酒吞童子跑。其實他們也不知道跑過去能做些什麼,也沒有時間想,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就在他們快跑到的時候,小三突然被抛到三井壽的懷裡。酒吞童子有些不開心地嘟囔着“這麼可愛居然是男孩子”,又仰回去猛灌了幾口酒。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