樋口:小夥子有前途。
總覺得成為小火人之後言辭也變得犀利起來。
但是,意外的能幹嘛。
不過她忘記了一句話,flag是不能随便立的。
她挑了下眉,走上前去,剛要開口。少年也轉過頭看她,火團漸漸變小,直至消失,上一秒還盡在掌握的神色逐漸軟萌,“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揚起的笑容戛然而止,眼睛裡還充斥着迷茫不解。
下一秒,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直直向前到去。
樋口睜大了眼睛,等反應過來已經接住了對方。
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剛剛還在笑的人此時卻閉上了眼睛,臉色蒼白,她這才看清他的背後出現了五道深淺不一的血印……
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他們認為已經被解決的怪物。
原本以為在爆炸中消失殆盡的怪物如今再度完好無損的出現,長滿眼珠的腦袋糾纏在一起,不斷轉動着的眼球,被轟斷的四臂已不可思議的速度生長,幹枯瘦長的爪牙以及滴落的血液……都表明了不是幻覺。
“竟然沒死嗎?”低厚的帶着漫不經心的嗓音悠悠響起。
樋口聞聲而望,一道身影悠哉地降到地面,是之前見到的黑發男。
“猴子的利用價值也隻有這些了。”
他的肩膀攀附着一條肥胖龐大的醜陋蟲子,眼睛像是一潭驚不起任何漣漪的死水,黑沉沉的。人與蟲如此怪異的組合,卻無端産生了一股壓迫感。
“無所謂了,快點解決掉好了。”
伏黑甚爾之所以會來這裡,還得從前幾天接受到的委托說起。
——内容是收取一隻名為【縛靈】的咒靈,等級不明,基本上判斷至少是一級以上。它的存在似乎讓無數前來想要祓除的咒術師們有去無回,就算僥幸逃生的咒術師不是精神失常就是變得癫狂癡傻,仿佛少了三魂七魄。
而他的雇者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想要将這隻咒靈收服,納為己用,為此不惜付出高昂的賞金。
至于要拿去做些什麼,又有誰在乎,殺人也好做慈善也好都跟他沒關系。
不管怎樣,這可是一筆可觀的收入,伏黑甚爾自然不會錯過。他的賭運一如既往,導緻最近手頭緊張得很。
今天倒是運氣不錯,正愁怎麼把獵物引出來,兩個小鬼自動送上門來,猴子拿來當誘餌是最合适不過。
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夠逃出來,這倒是讓他稍感意外。求生的本能嗎?
不過也隻能到此了。
他隻思考了短短一瞬,身後的【縛靈】開始躁動。他身形一移落至遠處,看也沒看地上的少女一眼,仿佛他們已經是死物。他的目的很明确,隔岸觀火,等到這兩個人被吃掉後,再出面收取,坐收漁翁之利。
【縛靈】經過剛剛一遭,估計從未在人類手中吃過癟,已然失去了理智。雖然本來就沒有什麼理智可言,但比之前更加瘋狂。狂暴大怒,長聲嘶吼,進行無差别的攻擊,所經之處慘狀連連。
它的身軀龐大,但是行動沒有半分遲緩,反倒給攻擊增加了強大的壓迫力。逼得金發少女顧不上其他,隻能四處躲閃,堪堪躲避攻擊。
又是一爪揮在她面前,離眼睛隻有分寸的距離。如果沒有躲掉,很明顯她半張臉就沒有了。
樋口往後一跳,閃避的有些狼狽,再加上她還抱着因為受傷暈過去的少年,導緻速度有些遲緩,動作也有些吃力。
眼看着身後幾米之遠便是走廊的尾端,再往後隻有死路一條。
從開始到現在她都被逼着逃跑,不斷落入下風,看起來雙方力量懸殊,似乎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也是,就算剛剛僥幸從咒靈肚子裡逃出來,也隻是臨死前的掙紮罷了。而且,能夠發出那麼一擊極具威力的爆炸,應該是由那名少年引起的才對。
如果是這樣,還算有點本事,隻可惜沒有咒力,威力再大也不能攻其本質,但以他的能力來看,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能打敗這隻咒靈也說不定。
不過沒這個機會了,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剩下的這個女生……充起量隻是一個普通的猴子,不僅沒有咒力,殺死她就像是碾壓一隻螞蟻不費吹灰之力,簡直弱的讓人毫無憐惜的欲望。
就這樣……從這個世界消失吧。
伏黑甚爾靠在梁上,靜靜地看着不遠處的屠殺,這場貓抓老鼠的遊戲該結束了。
像是印證他的想法一般,走廊末端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似乎是重物狠狠砸穿地面的聲音,但是聲音很快便消失,不像是掉到樓下,更像是沒入地表之下……
他歪了下頭,覺得聲音有些奇怪。
要是被咒靈吃掉應該不是這個聲音才對……
他欲起身,卻忽的翻身幹淨利落地半蹲落到地面。擡頭看去,剛剛他所在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剛剛那聲巨響顯然也出自她手,是她将那隻咒靈困住了嗎?
身着黑色水手服的少女站在柱子上,微風從早已破碎的走廊窗戶吹進來,吹起她金色的發絲,裙擺飛揚。眼皮微微聳拉着,酒紅色眼眸頹靡又不帶任何情緒,居高往下地俯視着地上的黑發男人:
“喂,看到現在戲好看嗎?看你爹呢。”
出口便是一句優美的國粹。
男人愣了下,估計是很難從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嘴裡聽到這麼直接的話。換句話說很少有人會在這種情況沒有眼力見的招惹他。
他摸了下脖子有些可惜,還以為不用自己動手來着,等事成之後非得找那老頭多要一筆賞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