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呀!吼!嘿!吼!嗨!”
同樣的熾火,同樣燒紅的炭,卻與方才屠嬌嬌所教授輕功時的場景、氣氛截然不同。
看着不斷在赤火所煉的鐵砂中穿插手指的杜殺,小魚兒微不可查地縮縮身子,心裡突然有點後悔跟着這兩個大老粗幹爹學武了。
然而,他的心聲卻不是李大嘴所能知曉的。這個大老爺們走到小魚兒跟前,輕輕抓着他的胳膊,和藹道:“這是聞名中原的鐵砂掌,小魚兒,你也來試試,來插一下。”見小魚兒不動,音量便不由提高了些,“插啊!”
如此,小魚兒便隻好依言一試。然而兩指剛插進去,便不由“哎喲”一聲痛得縮了回來。
那鐵砂着實燙得很,至少在小魚兒看來要比幹娘的那幾個大缸熱得多。他吃痛地吹着被燙到的手指,眸中滿是委屈,李大嘴卻不願看到他退縮,出口教訓道:“插,插!你給我插!插呀!”
“插啊,插!”
在大爹的教訓聲與四爹的附和聲中,即使小魚兒心中再怎麼不願,也隻能硬着頭皮繼續上了。
他面色痛苦地練習着,又聽旁邊的李大嘴大着嗓門說教道:“你每天插一千下,三個月後,你就可以插穿門闆;三年之後,你就可以插穿鐵闆!”
這時,杜殺也接道:“像我,練了三十年,石頭也可以插穿!”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走到一邊的石頭堆裡拿起一塊約摸一掌半大小的薄厚相當的石頭,右手五指往裡一插,靜止片刻抽出手來,便見原本平坦的石面上多出了幾個窟窿。
見狀,小魚兒不由驚歎一聲,終于徹底相信了兩位幹爹的話。小孩子心中總是有些英雄情結的,因而在聽到杜殺那句依然毫無感情的“快點練!”時,他再沒了方才的抵觸,片刻不敢耽誤地跑回了原地去,隻盼着自己也能練出四爹這等好本事來。
……
夜深人靜。
某個土窯裡,杜殺蹲在竈台前,借着油燈的昏黃光亮,偷偷摸摸地往手指上塗着藥膏。
藥才上了一半,外面突然有了聲響,此刻他便也顧不得手上未上完的藥,眼疾手快吹滅了火苗,矮下身子躲在了竈台後。
他伸長脖子,想要看看來者何人,卻意外發現,那同樣拿着油燈偷偷摸摸來此的,竟是二姐屠嬌嬌。
屠嬌嬌忍着身上的微微痛楚,一手拿着燈,一手借着那微弱光亮,從架子上拿下一盒燙傷膏。
剛将藥膏放在桌上,她還來不及坐下,便與同樣來此的小魚兒碰了面。小魚兒道:“幹娘,你也來找藥酒啊?”
這無疑是一個尴尬的話題。屠嬌嬌心情複雜地擡手“噓”了一聲,坐下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