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小魚兒又拿她當擋箭牌了。
她委屈地站起來,默默躲到角落裡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啊不,是眼睛。
小魚兒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的小姐都喜歡打丫鬟,”他聳聳肩,“這個嗜好要戒掉啊。”
鐵心蘭氣得站起身來朝他打去,邊打邊道:“我何止要打你啊,我還要殺你滅口呐!”
隻可惜,小魚兒躲人的功夫一流,悠悠地坐在她剛剛的位子上,他靠着身後的梳妝台,滿不在乎地道:“别裝啦,我早就知道你是女人~”
鐵心蘭惡狠狠道:“你怎麼知道的?”
小魚兒大咧咧開口:“哪有男人的胸肌這麼挺起來啊。”
鐵心蘭下意識看了看胸口,又慌忙捂住。
小魚兒沖她做了個鬼臉。
鐵心蘭氣吼吼道:“那也沒有你賤,半夜三更跑來偷聽别人說話!”
小魚兒悠閑道:“我沒你那麼壞~在男人背後說男人壞話,一說說兩個。”說罷還附送她一個白眼。
鐵心蘭惱羞成怒,湊到他面前道:“哼,賴皮鬼!”
“你可要知道我是在哪兒長大的,”小魚兒站起身來,驕傲道,“無賴,是我的強項。”
鐵心蘭轉過身不看他:“你出去!”
小魚兒道:“我是要出去啊,”邊說邊走到她面前,道,“我就是來告訴你,我要出去。”
他說的“出去”,是指出客棧。鐵心蘭這才看向他,忙問道:“你要去哪裡啊?”
“找紅葉先生。”
鐵心蘭問:“找他幹嘛?”
小魚兒坐到飯桌邊的闆凳上,道:“相傳紅葉先生出來都帶幾十個人,帶着幾十個箱子,裡面裝着幾十年以來的武林秘聞,我想查一查,有沒有我的身世。”
鐵心蘭眼神一亮,忙問:“會不會有我爹的下落?”
“有可能,有可能。”
鐵心蘭扒着他胳膊懇求:“帶我一起去。”
小魚兒掙開她,逼格滿滿道:“不好啊,堂堂武林盟主的千金,半夜三更跟一個無賴出去,太危險啦。如果讓紅葉先生知道啦,下一篇文章就這麼寫啦。”他推開桌上擺着茶壺茶杯的托盤,手指在桌面比劃,“武林盟主風騷獨生女兒,搭上猛男;鐵心蘭,月夜情挑純情怕羞小魚兒……”還沒說完便被鐵心蘭一把按在桌子上。
她咬牙切齒:“你不要臉!”
小魚兒繼續貧嘴:“我可對我自己這張臉非常的滿意,别人的臉,我真的不要,”鐵心蘭放開他,他又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去,我有辦法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
他拍了拍隔壁坐在闆凳上一直在揉眼睛的小小,小小揉着眼站起身來騰出位置,他挪到那邊,鐵心蘭豪邁坐在他挪出的空位上,問道:“有什麼好方法?”
小魚兒看着她,耍嘴皮子:“不記得喽,叫我無賴~喊我一聲魚兒哥吧,我就可能會記起來啊。”
鐵心蘭冷哼一聲,一手支着頭轉到另一邊不看他:“休想。”
“那我走了。”
小魚兒剛站起身便被鐵心蘭拉下來,抓着他胳膊道:“别走。”
他心中得意,面上卻雲淡風輕:“怎麼樣啊。”
鐵心蘭低聲道:“魚兒哥。”
小魚兒耍無賴,扭過頭指着另一邊耳朵道:“這邊的耳朵沒聽到啊。”
鐵心蘭盡量保持微笑,又叫了一聲:“魚兒哥。”
“額頭沒聽到啊。”
“魚兒哥。”
“向我下巴再說一聲。”
“魚兒哥~”
他們身後的小小被肉麻得聽不下去了,默默舉起小鏡子照眼睛。
“舌頭聽不到。”小魚兒吐了吐舌頭,繼續逗她。
鐵心蘭生氣了,大吼一聲:“魚兒哥!”
小魚兒一拍桌子:“我就帶你去。”
他答應得這麼爽快,鐵心蘭反倒有點擔心了:“你到底有什麼方法能讓人家看不出來我?”
小魚兒走到門邊,故弄玄虛:“這個法子呢,出人意料,颠覆傳統,天地動容。”
鐵心蘭激動地跑到他身邊,問:“什麼呀?”
小魚兒做了個捂臉的動作,道:“蒙面。有沒有面巾啊,借給你用。”
他随手遞給她一張面巾,道:“我剛才擦了一下鼻涕。”
鐵心蘭“啊”一聲扔出去。
小魚兒吹了聲口哨,往外走,道:“自己考慮要不要。”
鐵心蘭欲哭無淚,小小走過去,道:“小姐,這個法子真是……”
鐵心蘭道:“白癡啊!”
卻見小小兩手拿着面巾做了個半遮面的動作,喜道:“真行啊!”
鐵心蘭氣得一拳揮過去:“你有病啊你!”
她氣呼呼地走了,隻剩小小捂着眼,踉跄着跑到梳妝台前瞻仰她的熊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