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帝州的什麼?”湯棠小聲地問黎明。
黎明搖搖頭:“沒聽過。”
宋旭一擺弄着通訊器,盧敏中和姜穎也迷茫地看着對方。
關潛順着聲去看池宴禮,池宴禮身上裝了雷達似的,關潛眼神才遊過去,他的眼睛就追了過來,把關潛吓得飛快垂下頭。
陳百華轉着手腕的镯子,很輕地問了句:“你們确定?”
“你害怕?”商函挑挑眉。
陳百華淺淺笑了一下,溫和道:“你們都不怕,我怎麼會怕呢。”
“非常特别的選題,出于個人興趣,我會贊成。”陳百華合上光腦,“但這是小組合作,對于公示作業來說,這是很敏感的話題。”
夏矜時微微眯眼,唇珠壓迫着下唇。
“我先解釋一下什麼是帝州的惶餒。”陳百華聲音清晰地在示教室回響,衆人停止了竊竊私語。
“惶恐的惶,氣餒的餒,帝州,是奧于項時期的帝國主城,也是現在的帝景州。”
“奧于項時期?”黎明舉手,“最後的國王奧于項,殘酷的暴政引發平民政變,自此,帝國制與聯邦制的交替。所謂帝州的惶餒,有關那場著名的景樞革命?”
陳百華點點頭,又搖搖頭:“準确來說是景樞革命的導火索。”
“逐漸走向沒落的王公貴族,知道曆史的必然走向無法逆轉,變本加厲的暴行發生在整個帝州,無數的下等民被屠殺,奧于項末期,帝州的别名是地獄州。”陳百華的語氣逐漸變得嚴肅,“由下等民組織的反帝國暴政革命失敗,帝州的惶餒不是貴族的惶餒,而是百姓的惶餒。”
聯邦通用的曆史書上,講了奧于項時期的暴政,講了景樞革命的壯烈,但在有限的篇幅之内,一些失敗但又不足夠慘烈的事件便不夠資格被書寫進官方教材。
“诶,搜到了。”湯棠訝異地說。
光腦非常容易地檢索到了相關的資料。
關潛點進第一篇,粗粗看完,心情有些複雜。
被掩蓋的,有反骨宣傳,被記錄的,有萬民緬懷。
都不屬于的,便是一棟無人問津的破屋,既不會被聲張,也不會引起好奇,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被人遺忘。
帝州的惶餒從來不是秘密,它是被大衆遺忘的史實,一些不光彩的回憶。
關潛不知道夏矜時為什麼會提出這個選題。
身為豪門子弟,卻要演繹下等民的失敗政變,聽起來不要太諷刺。
而陳百華說出了關潛心中所想。
“我認為最大的不妥,便是帝州的惶餒屬于百姓的黑暗回憶,組裡有四個世族,演繹不好就會顯得像是貴族拿平民的痛苦消遣。”
四個世族?關潛眼珠上擡。
一個商政班加兩個預科班,外帶一個夏矜時,那确實是四個,但他關潛“聲名在外”,四個世族是絕對不可能包含他。
回想起陳百華初始的表現,剩下的那一個世族想來就是商函。
世族子弟從小就有着自己的交際圈,難怪夏施與纏商函纏得那麼緊,人家說不定打小就認識。也難怪夏施與沒法對商函強制愛,背景擺這呢,商函不願意,他夏施與也奈何不了他。
雖然早早猜測商函背景不一般,但是猜想得到驗證,關潛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最近才和商函關系好一點,知道他跟自己不是一個階級的人之後,關潛心裡便有些不舒坦,想跟他保持距離了。倒不是他有多仇視上等階層的人,而是自己老是拿熱臉去貼商函,配上商函的背景,顯得自己是為了功利才要去結交他似的。
要知道當年他對池宴禮都沒有這麼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