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焰冥卻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将匕首随手扔到遠處,他抱起離光向山洞後面走去:“跑了一天,累了吧?”
離光經過三次昏厥,中間又沒吃什麼東西,體力早已耗盡,臉色慘白的可怕:“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焰冥身形頓住,看向離光:“那該是怎樣的?”
離光強迫自己盯着他的眼睛:“愛一個人你得投其所好,而不是将她禁锢起來,強迫她做不喜歡的事。”
焰冥聽完自嘲一笑,繼續抱着她向前走:“你想走,但不行,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會走就是因為不想被你當犯人一樣關押起來。”離光的手摸上頭上的木簪,但實力過于懸殊,她還是将手放了下來。
“我就是太過相信她,才丢了她。”焰冥将她抱到溫泉旁的石凳上,“我去樹下等你。”
離光看着不深不淺的溫泉,心想要不淹死自己得了,但她又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我幫你打聽到了那三個男人的消息,這算不算投其所好?”坐在樹下的焰冥朗聲道。
“他們在哪?”離光的眼底露出希冀,“受傷了嗎?”
焰冥望着天上的繁星,語氣有些落寞:“你怎麼不擔心我又沒有受傷?”
離光:“……”
誰能傷得了他?她倒真希望他受傷,爬不起來的那種,這樣她才好跑。
焰冥看着自己的手背,焰狀的蓮花正在修補傷口,這個傷口看起來有些難搞:“你泡完溫泉我就告訴你。”
離光望着溫泉,一個溫泉而已,泡就泡了。
她起身走過去,脫下鞋子,合衣走入溫泉。
溫泉的溫度是合适的,很舒服,離光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直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身上剝離,疼的她喘不過氣才醒過來。
一睜眼就看到了神情嚴肅的焰冥:“你做什麼?”
好在衣服是完整的。
焰冥警告她:“不要動,這是溫泉在洗去你的濁氣。”
“什麼濁氣?”離光掙紮着起身,又被摁了回去。
“你是人族,肉體凡胎,若不洗去一身污濁之氣,在這陰風山待久了恐有性命之憂。”焰冥摁着離光的肩膀,“不過一個時辰,很快就好了。”
原本溫和的泉水此刻像藤蔓,深深紮入她的皮膚,又将裡面的絲絲縷縷抽出,離光不知道抽出的是不是濁氣,但她真的感覺到她快要死了。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的。”離光牙都快要咬碎了,但身上的痛楚卻一點也沒有減輕,“按你的說法我的濁氣是因為我是人,那你洗去了我的濁氣,我是不是就不是人了?”
“脫胎換骨而已。”焰冥皺眉,手上力道加大,“人族有什麼好?弱小又無知,不做也罷。”
“焰冥!”離光要被痛瘋了,“這樣真的不行,我脫不了胎換不了骨,隻會死掉,那樣我這張臉也會死掉。”
“那便是你無用。”焰冥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張讓他朝思夜想的臉,不然他會心軟。
但離光真的受不了,這什麼該死的洗濁氣就像被抽筋扒皮一般難受,溫泉裡的水就像無數根絲線穿透了她的身體來回拉扯,讓她得不到片刻的喘息。
這一個時辰也未免太過難熬。
離光的眼神早已不再清明,她望着焰冥閉上的眼睛突然拔下發間的木簪刺向他的眼睛。
隻可惜動作實在算不上迅捷。
焰冥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将木簪對準她的頸間:“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一個替身罷了,哪來的勇氣刺殺他?
離光早已被痛的失去理智,手下用力将木簪刺入自己的頸部:“那就殺。”
這苟活她真是夠了。
“想死?”焰冥掰開她的手,将木簪甩飛,“沒那麼容易。”
離光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木簪,卻不妨焰冥猛然松手,她整個人都沉入了溫泉。
痛楚從四面八方襲來,捂住她的眼睛和耳朵,侵入她的鼻子和嘴巴。
焰冥似是真要殺了她這個替身……
可是師父說過她會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她相信師父的話,更何況她還未看到師父完好無缺的站在她面前。
一個荒山野嶺的破溫泉,她絕不能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