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光再度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山洞中。
焰冥坐在一旁看着她,手裡拿着一塊桂花糕:“醒了?餓了吧?”
離光坐起身,不由自主的往後縮:“我這是在哪?”
“陰風山啊。”焰冥将桂花糕喂入離光口中,指尖幻化出幾片焰色蓮花,繞着離光的手腕纏了一圈,形成了首尾相連的蓮花印記,“送你的新婚禮物,有了這個你便可以驅使洞外的那些小玩意兒。”
“什麼新婚?”離光如觸雷擊,半塊桂花糕卡在喉嚨裡,脹的臉通紅,耿着脖子才勉強咽下,幾乎要背過氣去。
“你們人族常說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希望我們也是。”焰冥摩挲着離光手腕上的蓮花印記,“等我們成了婚,你就不會總想着跑了。”
離光頓覺遍體生寒,眼前焰冥的神情真的像一隻惡鬼,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吞噬:“你說什麼?誰要跟你成婚?”
“你啊,我的夫人。”焰冥一步步逼近,直到離光縮到牆角避無可避方才罷休,他看着離光寫滿恐懼的眼睛安慰道:“莫怕,夫君不會傷害你,夫人在這乖乖等夫君回來,等成了親你就不會這麼讨厭我了。”
離光喉嚨像被堵了數塊桂花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此刻,她才真正的開始害怕,焰冥是不會殺她,但不代表會由着她随心所欲。
焰冥拍拍離光的頭,轉身離開。
離光深吸一口氣,又長出一口氣,隻覺體内都生出了寒氣,她不能在這坐以待斃。
她沖出了山洞,但洞外滿是黑氣,與煙涼城的黑氣如出一撤。
黑氣飄在她的上方,卻沒有碰她,但那裡面像是藏了無數雙盯着她的眼睛。
手腕上的蓮花印記無火自燃,直燒入離光的骨子裡去。
她往前踏出一步,痛便狠一分,她往後回一步,痛便弱一分。
這蓮花印記就像是枷鎖。
腰間的儲物袋和劍早已消失不見,看來焰冥對她的戒心還是越來越重,不僅拿走了她的東西還封了她的靈力,如今的她與尋常人族沒什麼兩樣,焰冥要想殺她就跟捏死隻螞蟻一樣容易。
怪不得這次離開沒有帶上她,完全不害怕她逃跑。
但她絕不能留在這裡,任他宰割。
她握緊手腕,一步一步往前走,可走出不過數十步,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還是躺在山洞裡。
若不是手腕還有殘餘的疼痛,她會覺得剛剛她走的幾十步是個夢。
洞外黑氣盤旋,不時發出像狂風一樣的呼嘯聲。
離光再次來到洞外,昏迷前的最後一眼她似乎看見了一棵槐樹,而現在那棵槐樹就在離她約二十米遠的地方,也就是說她的極限隻能是二十米。
這個山洞三面都是山壁,隻有前面這一條路,但是上面呢?
她看向手腕上的蓮花印記,焰冥說的那些小可愛不會就是這些黑氣吧?
“你們聽得懂話?”
有幾團黑氣湊到了她跟前,一上一下的跳躍着,似是在回答。
“我想去上面曬太陽。”
幾團黑氣來回晃動,似是在商量。
“但我沒了靈力飛不上去,你們能不能幫我?”
幾團黑氣商量了一會兒,繞到離光的身後将她托到了山洞上面。
隻可惜就算山洞之上四面都是路,她也跑不掉。
隻要離開山洞任意方向,蓮花印記都會用疼痛提醒她:逃跑是妄想。
她不信邪又嘗試了一次,還是暈了過去。
又醒來,她還是在山洞内。
隻不過是多了一個焰冥。
他點了喜燭,擺了喜桌,甚至将整個山洞都裝飾的一片紅。
原本喜慶的畫面在離光看來卻是來索她命的。
焰冥将一套喜服捧在離光面前:“山洞後面有一個溫泉,你去那裡沐浴之後把喜服換上。”
離光望着喜服,心如死灰,她不會要在這當一輩子替身吧?
焰冥扶起她:“不喜歡嗎?繡坊告訴我這是當下最時興的款式了。”
離光不發一言,她望着焰冥腰間的匕首,既然這個人這麼喜歡她這張臉,又不會讓她死,那以死相逼會不會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