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熱身跑了一圈後，年輕的體育老師手背後站在四扭八扭的隊伍前，“下周就是籃球賽了，你們幾個參賽的可以去練練球，其他人這節課繼續練排球。”

這話一出，怨聲載道，哀嚎遍野。

“老師憑什麼他們能去打籃球！打籃球就是玩！”

“就是！”

“老師我們要練習當拉拉隊，我們氣勢上不能輸給五班！”

“就是就是！”

“老師雖然不是我說，要我我也覺得不公平。”邱莽在隊伍最後說道。

老師啧了一聲，“邱莽你是不是找事啊。”

“不敢老師。”

“煽風點火的事兒你最積極了。”

邱莽故作聽話地笑了笑，立正鞠了個躬。

“老師不公平。”

“就是就是！”

大家七嘴八舌說了一通，老師才示意大家安靜，“行了，這節課先放過你們，都在操場上待着，不許早溜，下課前原地集合。”

同學們歡呼着“是”。

球場邊上圍着班裡的人，球場上組了兩隊打得焦灼，剩下的男生女生們圍坐在球場邊上。

洪東一個三分球，進了，一陣歡呼，他挑釁道：“秋菜，你不行呀你。”

眼看着比分被對手超過，邱莽沒理他，在衣服上蹭了蹭雙手，招呼着隊伍打起精神，注意到身旁的男生大喘氣，他對場邊正忙着跟人聊天的陳冉喊道：“陳冉，你歇夠了沒？”

“還行。”

“徐國，你歇一會兒，換陳冉上。”

名叫徐國的男生下場，跟陳冉擊了個掌，比賽繼續。

“喂！”

曆陽坐在乒乓球台上，閉着眼睛曬太陽，感覺這聲音是朝着自己方位的，睜開眼，果然看到邱莽正走過來。

“同學幫忙撿下球。”

她低頭這才看到滾到腳跟前的籃球，跳下球台，一下子還有點腿軟，她撿起球往上抛扔了過去。力度差一點，好在他探身及時抓住了。

“謝謝！”他接上球單手拿着，笑着說。

曆陽站在原地，看着他返回賽場的背影。

在體育老師的再三吆喝聲中，大家意猶未盡地結束了比賽，一群人懶散着集合。

“下周比賽我會過去看的，你們好好加油，也别壓力大，就是幾個班之間的友誼賽，你們這幾天注意别傷着了，不然就換我們替補選手上場。行了，這節課就到這兒。”

“謝謝老師，老師再見。”同學們異口同聲喊道。

“邱莽。”剛走兩步，就被班長叫住。

“咋了？”邱莽停下腳步，陳冉幾人先走了。

班長和幾個女生快走兩步趕上來，邊走邊說：“老班意思呢，看你們上場的人需要什麼裝備嗎，護膝護腕啥的，”

“哎……”

“打住，籃球甭想，又不是專業比賽，器材室的籃球夠用了。”

“我說怎麼突然獻愛心了，”邱莽悻悻地應付，”是，知道了，我沒啥需要的。”

班長直勾勾地盯着他也不說話，邱莽被盯得心裡發毛，“那不然呢？”

班長換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孔，“那就護腕護膝這些吧，本來說我去的，但也不确定你們常用啥樣的，辛苦你周末跑一趟，回來班費報銷。”說完拍了拍邱莽肩膀。

“我就知道……”邱莽無奈地聳聳肩，快步走了。

“記得啊。”

邱莽擡手揮了揮。

剛赢了一把，邱莽心情舒暢，起身去買水，靠在網吧前台的桌子上付錢的時候，有幾個男生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背着籃球。他突然想起來班長的委托，不由得歎了一聲氣，回去拿上斜挎包。

此時太陽已經日落西山，他打開停在網吧門口的自行車車鎖，慢悠悠地騎着。

正琢磨着晚上吃啥的時候，他猛地捏下刹車，單腳撐地停在路邊。

“……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要追求什麼幸福嗎？追求幸福把自己過成這個樣子！”女生邊走向馬路邊吼道。

身後一個中年男人緊追着，手忙腳亂地把錢包收進皺巴巴的西裝裡。

“陽陽，陽陽，今天是爸爸準備不周，下次爸爸好好帶你出來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