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前山靜幽主峰。
演武台。
台下喧嘩一陣,長老們在高台之上向下俯視,通過抽調,各個弟子也被分到了不同的對手。
但第一場無疑浪裡淘金,七清鑰上下那麼多人,五堂七峰十二城,要真都一對一的比試那這門派小比就可真是一年辦一次,一次辦一年的了。
許夜塵今日也還是看不慣程星遙,遠遠瞧見冷哼一聲便拂袖站離五尺之外。
搞得程諾剛要打招呼的動作虛虛停在半空中,然後反思,天哪,他這是遷怒嗎?那日蕭瑾安在他課上搗亂那件事?
沉吟片刻,程諾深刻的認識到作為先生許夜塵的心眼還沒針尖大,唉~家裡一個嬌氣包,外頭一個小氣鬼,攤手搖頭,天知道他一個正常人夾在這兩個之間會有多為難。
“星遙。”事才感歎到一半,陸長泠也正好從背後上來,掌門事忙,但看到了程星遙陸長泠也還是忍不住多一句探聽。
“師兄。”
“嗯,對了,星遙,那日你連夜來信,就是不知道後來怎麼了?予之他?”
“他?”他怎麼了?程諾不解,陸長泠說話好像說一半留一半,偏偏又格外為難,皺眉想了又想:“師弟啊,不然就讓他去草木堂呆幾日?”
這樣就既能安心過完這一段時日,又能叫封驚月給他用藥浴調理調理身子。
陸長泠覺得不說銅皮鐵骨吧,重要的是他們七清鑰怎麼說也不能出一個被師尊養死的小弟子才對。
“他很好。”誰料他這話一出程諾就立刻防備的後退半步,他現在嚴重懷疑陸長泠這厮說這話是想跟他搶蕭瑾安。
“掌門師兄你放心,師弟我會教弟子,予之他後來很聽話。”所以你快死了你的那份心吧!
陸長泠聽了都愣住,當然肯定不止程星遙後退半步的動作真的很認真,最主要是他說他很會教弟子。
“那個,星遙啊。”陸長泠覺得他有些尴尬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委婉,畢竟他師弟看着……似乎真覺得自己很不錯。
“其實師兄是想說,予之他,或許并不嬌氣?”斟酌着用詞,聽的程諾很奇怪。
不嬌氣?才剛剛開始練功不到十分鐘就哭着跑回房間把自己縮成一團的人原來還是不嬌氣的嗎?
那平日裡七清鑰下的其他弟子又是怎樣的?越想越是那麼個事,程諾覺得要不陸長泠在給蕭瑾安找面子,要不……啧啧啧,慘啊。
莫名同情的眼神看到陸長泠突然後悔今天來這多說那兩句。
于是後來程諾擡手拍拍他,在走之前意味深長的多一句,“師兄,這麼大一個門派,辛苦了。”
果然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偌大一個仙門居然湊不出幾個熱血的少年,遙遙看向下一代,哈哈~真是前途一片呵呵哒。
溜了溜了,程諾沒說兩句就想腳底抹油去往高台下方人群中,隻留下可憐的掌門師兄看着他遠去的背影。
陸長泠沉默了好久直到後頭又有其他的師兄弟上來搭話,默默搖頭,接着回複,隻是陸長泠莫名覺得剛剛好像從自家師弟眼中看到了些許憐憫。
怎麼會這樣呢?錯覺,這一定都是他連日來處理宗門事務太累了而産生的錯覺。
至于師弟教育弟子的問題,陸長泠隻想,“或許我并沒有表述清楚,下次,下次一定再跟星遙好好談談。”
或許他真是第一次收徒吧,在陸長泠眼中的濾鏡,蕭瑾安是第一次做徒弟,程星遙也是第一次當人家師父,而他自己就不是第一次當人師兄了,師弟師侄有這樣的困擾,他這個當掌門當師兄的就應該挺身而出。
簡直就是二十四孝好掌門,程諾聽了都說好,轉身噔噔噔的下台階,雖然長老們和弟子原本就不在一處,但程諾向來就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
在他眼裡規矩是死的但徒弟是活的,七清鑰那麼多條規矩就跟每天都要吃的大白米飯一個樣,飯少吃那麼一二三十粒又沒什麼大關系,徒弟就那麼一個,這還不物以稀為貴?
所以蕭瑾安他貴死了好嗎?
程諾打算去找蕭瑾安,一路内心哼着小曲,腳下卻走的闆正,遠遠一看還是一尊親人淡漠的神仙樣。
不錯吧,他裝的,就算人模狗樣也得記好,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隻是愣他也沒想到将整個演武台上上下下逛了一圈,人都要繞暈了也依舊沒見着蕭瑾安的半個人影。
“奇怪,去哪了?”程諾疑惑,磨刀上陣刀磨好了然後需要被關注的那個對象跑了,什麼事?會有人來告訴他這都什麼事嗎?
好吧,認命的再找找,所以不知不覺就漸漸遠離了演武台附近,走到邊邊角落的一處空地聽到草叢那邊的動靜。
也是因為好奇的緣故吧,不然程諾想他這一天估計就真要錯過小徒弟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單打獨鬥的場景了。
金米花說主角身邊缺不了嫌自己命長的炮灰,程諾以為十幾歲的小年輕沒有那麼無聊,可事實證明這個年紀的兩極分化,單純善良,暴力愚蠢。
蕭瑾安今天才出門和程星遙分開一會就被底下的某一些弟子給攔住,然後強硬的帶到這個地方來。
隻能說七清鑰的大部分弟子還是友善的,所以傳言北辰仙尊在收徒後的種種惡行也被許多弟子念在口中憤憤不平。
但……米缸裡還有老鼠屎,會壞的人那也是真的很壞啊。
程諾靠在草叢中間的樹樁子後面想事情,蕭瑾安能不能自己解決了然後找過來?可是那幾個弟子很過分,他們打人程諾覺得那是一個炮灰該有的修養,蕭瑾安挨打,果然,對弟子訓練要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