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走上坡路的時候,連不顧形象地放聲大笑别人都會覺得率真可愛,忍不住付之一笑。
發完這條朋友圈,郝佑臨立刻給她發了一個一千塊的紅包跟黎骥程攀比,順便光明正大地挖牆腳:[怎麼樣?我做你頂頭上司比你們黎總強吧?不行你調回來吧,我這裡的待遇也不差。]
從他不怕她截屏給黎骥程看的表現就知道,他跟黎骥程的關系很鐵,對她也很信任。
明珠沒收他的紅包,客客氣氣地說:[感謝郝總的美意,不過黎總把我培養起來,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不會為了金錢的誘惑背叛他的。]
她這麼說,就是猜到郝佑臨會把她的話截給黎骥程看。
過了一會兒她再去看,一千年不看朋友圈的黎骥程果然在她朋友圈給她點了贊。
他什麼也沒說,估計是默許她這樣“诋毀”他了。
他點贊以後,她通訊錄裡加了的幾個高層領導也都跟着點了。
情況一下變得十分微妙。
一開始其他同事都在一邊恭喜一邊感歎她實慘,慫恿她謀朝篡位,幹掉黎骥程這個老登,最後紛紛滿懷驚恐地删掉了自己的評論。
後來她這條朋友圈的點贊數破了百,連和她結過梁子的闫泉都在其中。
狐假虎威的感覺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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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人合租終歸存在諸多不便,再好的朋友住在一起也會因為生活習慣不同而産生摩擦,遑論褚海盈總是未經允許冒昧地侵略她的領地。
明珠祖上富過,對自己的私人空間要求很高,賺錢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褚海盈散夥。
也是實實在在和不熟的人在同一個屋檐下湊合過,她才意識到當初黎骥程對她有多包容。
可惜褚海盈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過界,還笑吟吟地猜測:“你是不是要搬去你那個上司那裡和他同居了?那豈不是很快就會有寶寶了?我跟你講,你到時候就挾孩子以令老公,跟他奉子成婚,這輩子的榮華富貴都不用愁了。”
明珠不知道怎麼跟褚海盈說,婚姻和生育的本質是針對女性的圍剿,孩子能拴住的隻有女人。一個男人要是人品和作風有問題,他可以有很多個孩子,而且私生子是和正妻的孩子一樣享有繼承權的,甚至還能合法問正妻和正妻的孩子要錢。
但褚海盈沒有跟她認真讨論這個問題,那麼掃興的話題也不必提。
收拾好東西,準備搬去提前找好的獨居新房前,叫來了房東查房。
結果房東指着天花闆上的黴印說道:“給你的時候都是新房,這才幾個月,你就把屋子給我搞成這樣了。你看看,長了多少個黴點點,不需要負責的呀。”
說着伸手指着房間轉了一圈,“還有這間屋子,積了多少灰,掉了多少頭發,窗玻璃也髒得不行,你走前都不帶打掃的呀。”
明珠沒想到房東人這麼奇葩,連不住也會長的黴點都要賴到她頭上,真的有被氣笑。
平時水電、物業、天然氣費她都老老實實交了,房間的清潔她是沒時間打理,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她現在急着搬家,好回歸工作,沒工夫和房東糾纏,加之升職加薪一條龍,她有錢以後便财大氣粗起來,懶得跟對方計較,直接說:“開個價吧,你拿着錢去請人清理修護,這個錢我來付。”
房東聞言喜出望外,立刻跟她算起賬來,獅子大開口:“請個鐘點工來打掃,一小時五百,少說四個小時才能把屋子弄幹淨,這就是兩千塊。還有粉刷的人工費一千,材料費兩百。一共是三千二。”
好好好,敢情是逮着她這個冤大頭來裝修的是吧?
明珠嗤笑一聲,照房東開的價把錢給對方打了過去。
就當是打發要飯的了。
破财免災,破财免災。
除此之外,她還聯系了搬家公司負責搬運她自己買的冰箱、洗衣機,和一些比較貴重的衣物。
又是一筆高昂的開銷。
還有購置新家具的錢。
以上這些東西零零總總加在一塊,也有小一萬了,她從黎骥程那裡收到紅包還沒在手裡捂熱,就都拿去給人家做了嫁衣。
當她滿頭大汗地敞腿坐在軟墊上,欣賞自己親手布置的新家時,黎骥程給她打來了電話,不容置喙地說道:“明天跟我一起出公差。”
明珠一愕:“去哪?要出國嗎?”
“義烏。”黎骥程像是怕她地理沒學好,說完又補充道,“浙江。”
明珠“哦”了一聲:“隔壁啊……”
她還以為要和他在酒店過夜了。
浙江的話,當天去當天就能回來了。
黎骥程饒有興味地問:“你好像很遺憾?”
明珠苦笑:“沒有,我想到了的,如果是出國,您也不會叫上我。”
黎骥程默了默,說:“别多想,國外太亂,你一個女孩子出了境不安全。”
明珠失落地說:“可是我想去看世界。我要是男孩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