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身躍起，就要替她擋這一下——哪怕沒了脾髒，這個爆炸絕對能要他半條命去

夜翼的卡裡棍擦着他後頸飛旋而過，卻在半空撞上暴烈的橙色火炎。

安妮塔的發絲在死氣之火中翻湧成翡翠瀑布，橙紅色火焰迸發出的光芒讓整條巷子的監控鏡頭同時爆裂。

"Vaffanculo（意大利粗口）！"她将滾燙的槍管捅進叛徒咽喉時，羊皮底的高跟鞋正碾在滿地防彈玻璃渣之上。

萊斯的慘叫像被烙鐵碾過的聲帶，脊椎在槍托重壓下發出令人牙酸的斷裂聲，巷口廣告牌霓虹在她瞳孔裡淬出紫晶棱角，倒映着男人皮下炸彈的金屬脈絡

那些納米絲已經纏住他的心髒瓣膜，

但安妮塔不關心這個，她旋身一轉

提姆撞進她懷裡的瞬間聞到蘋果酒與硝煙混合的氣息，黑色西裝被劃出三十厘米裂口，露出内襯裡繡着家徽的絲綢面料。

當萊斯胸腔透出金屬冷光時，她終于撕碎貴族的完美假面，西西裡俚語混着顫抖的呼吸噴在少年偵探耳畔，“Sei pazzo?（你瘋了嗎）”

提姆面龐微熱，他沒能再找到機會掙脫安妮塔的懷抱，沖動的行為在後悔的情緒中顯得頗為滑稽，作為一個經驗老道的義警，他清楚自己剛才是什麼“急則生亂”

希望迪克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情緒之外，總是過分鎮靜的小鳥想，然後不自覺把頭埋進了安妮塔的頸窩，避免與任何人對視。

安妮塔的手還锢在她腰間，縱情聲色的意大利裔小姐完全不把這種暧昧的動作當一回事，她的目光仔細掃過提姆，确認他沒有被炸藥傷到才平複了呼吸。

“看來我們的宴席需要加道前菜。”她思考了一下，用鞋尖勾起萊斯的下颌，細跟陷進男人浮腫的頰肉，廢墟盡頭傳來阿卡姆特有的電流嗡鳴，卻蓋不住她指環上躍動的火炎

“卡塔尼亞的刑訊室有不下三百種方法讓你在清醒的情況下，看着自己心髒上的納米炸彈變成煙花——或者你想試試勒·哈諾島的檸檬園？那裡的酸性土壤特别适合溶解人類的骨頭。"

那把□□還牢牢插在人類嬌弱的喉管，随着扳機扣響，子彈在血管中分解成無數天空火炎粒子。

金屬絲在6000K高溫下汽化的瞬間，血液伴随着咔擦咔擦的詭異聲響固化，萊斯的心底防線徹底被着恐怖的力量擊潰，

他抽搐着吐出關鍵信息，他要活着"是...是貓頭鷹法庭！利爪...利爪帶走了我的妻子...想叫MG為他們所用！"

幾個被釘在牆上的MG成員胸口徽章應聲爆裂，綠的詭異的笑氣彈在落地那一刻，被飛撲過去的夜翼勉強接住

安妮塔擡手接住飛濺的琺琅碎片，鋒利的棱角在觸碰到死氣之火的刹那熔成液态瑪瑙

她随手将滾燙的熔液滴在萊斯顫抖的眼睑上，輕聲哼起老西西裡人的歌謠，

"你該慶幸。"大空指環在她指根烙下血痕，"我今天沒時間讓你生不如死”

當警笛聲從三個街區外傳來時，衆人發現萊斯的脊柱上浮現出機械結構的紋身——那正是貓頭鷹法庭"永恒議會"成員的烙印，

夜翼的通訊器突然收到神谕的緊急警報：哥譚地下三十米處檢測到與安妮塔手上指環同頻的能量波動。

安妮塔甩開沾血的長發，她踏碎凝結在你泥土地

的血晶，死氣之炎在哥譚夜空劃出通往地下世界的通道“走吧，别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

十月的哥譚将秋雨伴着驚雷淬成鋼針，犯罪巷霓虹燈牌在積水中扭曲成毒蛇信子。

安妮塔凝視着手裡最後那七個在東區的定位久久沒有開口，黃銅彈殼墜地聲刺破雨幕，她甩開黏在額前的濕發，驚覺自己虎口不知何時已咬滿指甲印。

“漂亮。”紅頭罩吹着走調口哨，拇指摩挲柯爾特蟒蛇的雕花握把。他向來偏愛這種能轟碎顱骨的兇器，不像夜翼那總在關鍵時刻卡殼的卡裡棍。

當安妮塔的□□92fs率先炸響時，巷角流莺胸前的十字架吊墜晃蕩都還沒停下，施暴者後腦已綻開血色曼陀羅。

夜翼戰術靴碾碎水窪裡的玻璃渣，多米諾面具下的下颌線繃成弓弦。

紅羅賓适時調亮臂甲終端屏，GCPD通訊頻道藍光在他臉上流轉——完美避開與任何人對視和開口的借口

“省下你的正義宣講吧，黃金男孩。”紅頭罩轉動左輪彈巢，六顆44馬格南子彈在雨聲中吟唱，“至少這位暴脾氣小姐沒往罪犯□□裡塞氪石。”

正紅色的指甲深深楔入掌心，屈辱如同鏽蝕的刀片，正沿着她筆直的脊椎緩慢切割。

可能是雨夜總會讓人多想，至少在向侵犯那個流莺的男人擡槍的時候，安妮塔的腦子真的亂成一團，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全息地圖上最後的七個猩紅光點開始收縮包圍圈，距小醜承諾的"終幕狂歡"還剩15分23秒。

鋼鐵俠和蝙蝠俠聯手敲響的疏散警報從三個街區外傳來，警報聲裡混着某種金屬蜂鳴——是鋼鐵戰衣掠過低空時的次聲波震顫。

暴雨将哥譚澆鑄成一座鉛灰色的刑場，安妮塔·傑索紫羅蘭色的瞳孔之下是愛琴海幾個世紀的“風平浪靜”

那些被雨水沖刷的終端屏幕屏幕還閃爍着血色的坐标，這段時間内熄滅的每一個光點都在她視網膜刻下新的裂痕

“你們聽見了嗎？”真絲領帶在指間繃成絞刑索，撕裂聲驚醒了沉睡在血脈裡的暴君基因。

十三歲那年大舅教她拆卸勃朗甯時就告訴她，彭格列的憤怒從來不是火焰，而是精密咬合的撞針。

第五個坐标在鑽石區熄滅，暗紅餘燼倒映在她松開兩顆襯衫紐扣的鎖骨凹，夜翼的驚呼被雷鳴碾碎，紅羅賓的披風掠過她耳畔時卷起亞德裡亞海的風

“當最後一個坐标熄滅時...”她咬碎後半句誓言，任由硝煙在齒間結晶，任由雨水落在她眉睫之間

暴雨中浮現出親生母親模糊的臉，那個把家族紋章烙她胸口又想生生将它掏出的女人在雨幕中，無聲的張嘴

榮耀是淬毒的冠冕，要戴穩就得先碾碎所有會呼吸的絆腳石。

提姆的溫度突然逼近，少年義警身上帶着蝙蝠特有的冷冽機械味。“别想那麼多，”他的呼吸掃過她後頸，她兒時留下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線裡有着血色的沉郁

“這不是你的責任”

這當然是她的責任，閃電撕裂天幕的瞬間，安妮塔輕笑出聲，指尖在終端屏幕上劃出一道血色的弧線，

慘白的電光中，隻有從地獄歸來的亡者看到了她真實的猙獰與怨恨

這一周内已經有八個，打下她姓名的鮮活心髒變成了電子沙盤上的獻祭品，

而每一個她都清楚，她都認識，她都曾經許諾，她甚至還記得他們在受封儀式上虔誠的誓言，記得自己用騎士劍敲打他們肩章時指環反射的光芒——

她親手替他們戴上她的家徽，許諾榮耀與庇護，如今卻隻能看着他們淪落為一捧黃土，塵歸塵，土歸土，死于無名之戰，也無加封授勳……

而今晚，三十二個紅點在貧民窟裡苟延殘喘，每一個都烙印者她的名字，每一個都是她無能的見證

在她眼皮底下成為烏合之衆随意玩弄的棋子，在最陰暗的角落為了活下去而掙紮，她的榮耀正在哥譚最肮髒的下水道理腐爛

他們每一個，都因為她安妮塔·菲德利卡·彭格列-傑索的懦弱無能而淪落至此——

她親自點燃繡繪着家徽的領口，橙紅色的死氣之炎在她脖頸之間燃燒，豆大的雨點落在她胸前，澆不滅她的火焰，

卻仿佛無數亡魂在撬起她不合格的王位。

“菲德利卡”，古日耳曼語中的和平統治者，舅舅贈予她的名字——瑪蒂爾德以“和平”發展了這麼多年，也就落得這個下場，和平該怎麼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