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一群人玩瘋了,喝了不少酒,載歌載舞。幸好首領特意派人來說取消了今日接風洗塵的慶功宴席,不然就他們這幅迷迷瞪瞪不知所以的樣子還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呃……嗝……一定要記得讓我當……皇商啊……”翟赫打着酒嗝,和謝載舟摟在一起,兩個人身形不穩,走得跌跌撞撞。
“嗯……嗯……”謝載舟笑着點點頭,“我看你适合當個商人。”
幾個随從一左一右地拉開他們,各自扶着去休息,孫從扶額歎氣,這次草原之行,倒是讓自家殿下放松下來。
遠離了皇宮裡的爾虞我詐,阿谀奉承,也沒有陛下施加的壓力,若是不當皇帝,殿下當個潇灑王爺,倒也自在。
唉,是他失言了。
他隻好沉默下來,盼着殿下這段日子能夠順心一點,再自在一點。
誼嘉沒喝多少酒,還算清醒,見赤那朔在一旁和德莫聊天,湊到何映燈身邊,低聲在她耳邊懇求道:“映燈,我想去看看那孩子。”
她隻遠遠看過幾次,估摸着已經有個一兩年沒見了,不知道那孩子過得好不好,還認不認她這個小姨。
“好。”何映燈爽快應下,隔着一段距離和赤那朔對上,相視一笑。
天色向晚,北風習習,人群散了,又隻剩下了何映燈和赤那朔兩人。
“呼,又躲過一劫。”
來草原不過短短幾月,接二連三的陷害,還好他們運氣不錯,次次都能逢兇化吉,隻是可惜了一直沒有機會能夠反将一軍。
如今隻是單方面擴大了赤那朔現在在草原上的威信和優勢,德勒和他那些衷心的下屬們肯定不會放棄追随的。
“說不定又在暗處蠢蠢欲動。”
何映燈警惕地四處看,生怕有人躲在暗處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不怕。來一個對付一個,我們一起面對!”
“嗯!”
手心傳來源源不斷的溫熱,流經何映燈的四肢百骸,何映燈整個人都暖暖的,充滿了力量。
“我保護你!”何映燈頗為自信地拍着胸脯保證,她現在也算是文能寫字制燈,武能騎馬射箭了,有得是力氣和手段!
赤那朔也為她高興,覺得是自己是高攀了,不過沒關系,做白工的,自然比不過東家。
“日後還要東家多多關照。”
“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
兩個人眼裡都亮閃閃的,笑起來甚至都還有些邪性。
第二日開了席,大家對赤那朔孤入敵營取敵方首領首級的事迹敬佩不已,經此一事,别的部落也不敢輕舉妄動,紛紛表示臣服。
阿爾泰自然是樂見其成,恨不得立刻就讓赤那朔繼任首領,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别的命令。
“阿朔,聖女。”
“首領。”
兩人已經猜到首領要說什麼,大家都在偷笑。
“覃朝有句話說得好,成家立業。吾命你們擇日成親,日後一同為我們部落效力。”
“多謝首領。”
“哈哈哈哈,好,喝酒!”
“是!”
觥籌交錯,歡聲笑語,謝載舟雖有遺憾但也是真心祝福兩人能夠終成眷屬。
德勒不在席上,如果他在,也隻能強顔歡笑祝福他們,不來正好。
“這次有說法了,阿朔,你可不能再辜負人家。”
“還好意思說!”何映燈嗔怪道,“當初我們都要成親了,突然冒出來你們幾個。”
“就是。”
婦唱夫随,赤那朔也想起來,要舊事重提。
“停停停,都怪我們行了吧,當時不知道哪兩個人鬧得别扭。”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有來有回,好不惬意。
無人注意處,阿爾泰朝謝載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到後面單獨說話。
兩人來到僻靜處,謝載舟恭恭敬敬地作了揖,阿爾泰圍着他打量了一圈,忍不住感歎。
“你和你父皇一個模樣,遠遠地我就看出來了。”
“首領?”
謝載舟臉上一驚,不過見阿爾泰沒有惡意,還是放松下來老老實實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哼,目前看來你倒是個純善的,比起那個笑面虎不知好了多少。”
“我父皇他……”
“也罷,我就跟你講講,免得你以後走上他那條路。”
從阿爾泰口中,謝載舟總算是看清他這位無情的父皇,對曾經的兄弟也能趕盡殺絕,更何況是對沒什麼感情的皇後了。
聽着謝載舟的經曆,阿爾泰也一陣唏噓。
自古帝王多無情,重權寡義。
“其實我此次前來,正是為了兩地商交之事。這次草原災情,我便下定決心,開通官道,供物資往來。”
“胸有成竹?”
“萬事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