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爾小鎮一天下午。
鎮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是一位青年男人,拄着一條打磨圓潤的木杖,走路緩慢,看上去不良于行。
尤莉娜得知這個消息時,手上剛拿到混着莓果醬的冰沙,她清秀稚嫩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然後她邊舔着冰沙,邊走向小鎮入口。
霍文爾小鎮是舉國聞名的旅遊景點。這裡沒有令人驚豔的美景,也沒有渾厚的文化底蘊,隻靠每月一場的獵奇表演——主人秀,就能維持整個小鎮的生活。
主人秀,顧名思義,所有觀衆都是主人,所有演員皆是奴仆,奴仆必須滿足主人的所有需求。
小鎮上的人們耕幾塊薄田,做做紡織,一切隻為自給自足。她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給月底的演出幫忙。
年紀大的出鎮搜羅演員,安排場地,搭台子,準備食物,制作表演服裝,維持秩序。年紀半大的和走路晃蕩的,在鎮子上瘋跑着晃悠着,給觀衆們帶帶路。
由于表演精彩私密,常常涉及難以一見的大尺度主題,不到半年,這個鎮子需要篩選受衆來控制龐大的需求。
月初,緊跟着上場表演結束,镂刻着小鎮縮影的金色邀請牌會通過武烈鳥發往各地,月中旬中間兩天,觀衆們統一進入鎮子,表演将在每月下旬第一天開始,延續三天三夜。
這天下午,收到邀請牌的尊貴客人已于昨日晚間全部入住小鎮,而此刻在小鎮入口的青年男人正與一群身長剛過腰的半大孩子對峙。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青年總算敗下陣來,撐着木杖左右搖晃活絡着身體,“孩子們,我的邀請牌真的掉了,我已經盡全力趕過來了,瞧,我這不争氣的左腿,都是它拖慢了我趕路。”他說着拍打自己的左腿。
孩子們顯然不聽這番說辭,離青年幾步之遙的是三個女孩,而後三三倆倆臉上表情肅穆。
青年耳後有點癢,但這時他沒辦法去撓,好像他隻要動一下,這些小孩就要放聲叫來大人。
幸而來得還是一個小孩,準确來說是十幾歲的少女,穿着素色印花的裙子,背上披着灰撲撲的披風,踢踏着路上的碎石子從小孩堆裡走出來。
原先還緊張盯着青年的小孩們自動讓開一條路,少女像個孩子王一樣走到青年面前。
她吸溜一口受傷的冰沙,問青年,“你為什麼來我們鎮上?”
青年無害而輕松地笑了,“當然是因為你們邀請我來的,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我的邀請牌掉了,盡管一直趕路,還是遲到了一天。”
現在他有空也有閑情去摸耳後那處發癢的地方,那點怕打草驚蛇的擔憂消失殆盡。
他的情報果然沒買錯,每月這段時間大人都去忙演出,這座小鎮白天隻剩小孩留守。盡管鎮上其他三面有古老法陣,他的實力突破這群小孩不在話下。
隻要他成功進入演出現場,救出随便一個表演者,哪怕隻是帶出來表演者的一片衣角,就能完成國王親自下達的任務,到時候爵位,名氣,獵人榜上的排名——
“不可能。”少女的幹脆否認讓青年一愣,但他畢竟走南闖北單槍匹馬做過不少任務,很快調整開口,“親愛的孩子,能否聽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