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陸小吾想不到小和尚竟也縱容他，頓時失語：“……算了，你别讓你哥知道此事，他正在氣頭上，你再去氣他，他真的要被氣死。”

“忒！氣死他活該！他為什麼把你關在這裡！我放你出去！”淩允回頭怒氣沖沖地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便拿青劍砍了一下鎖，發現憑自己的修為連這麼把普通的銅鎖都轟不開了，頓時額頭掉下黃豆大的冷汗。“打不開，你等會兒，我去喊他過來！”

“别去了。”陸小吾搖頭道，“别怪他，他盡力了，是我有自己的主意了。”

淩允眨了眨眼，問：“你有什麼主意？”

陸小吾勾起一側唇角，壞壞地笑了笑：

“他們既然懷疑，那就去萬幢崖，先驗完正身，堵住悠悠衆口，然後我再換個身份回來就好了。”

“啊？？”淩允顯然一下還無法理解。“換個身份？難不成……你真是九尾小老虎，有九條命啊？”

陸小吾從鼻子裡哼出一氣。

“……還不明白嗎，無論我死去多少次，我都可以活。以新的身份，新的面貌……你就别瞎操心了。”

淩允腦袋後仰，若有所思地深吸了一氣。半響，才吭哧出聲：“所以……你真的是……”

——他沒有出口的，自然是古素汐三字。

“你認為我是嗎？”陸小吾不答反問。

“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

“那你相信我嗎？”陸小吾又問。

淩允果斷點頭：“信，我當然信了！”

陸小吾笑了笑，勾了勾指頭，“過來，就再告訴你個秘密。”

淩允依言湊近了一些。“什麼秘密……”

陸小吾于是附在淩允耳邊，嘀咕了一大堆東西。

半響才說完，略帶神秘地拉開距離，補充道：“這便是第一道心法，修好了就能悟出玄冥禦令，到時候自然有人教你剩下的東西。”

淩允都快恨不得擠進來抱一抱陸小吾了，好久才冷靜下來，臉色誇張地指了指前面，低聲呢喃，“那我二哥會不會打死我……”

陸小吾笑道：“你這算是入了舊教了，跟他的新宗門沒半分關系，他管不着你。……你不學拉倒！”

“學，我當然學了。”淩允喜滋滋地笑，“嘿，小老虎你真好！我不管你是不是，我都得先親你一個！”

說着就跳下來，挨着陸小吾靠背的那面，努力将手伸進來，要隔着囚車給陸小吾一個愛的親親抱抱。

陸小吾：“……”

刷的一下，還沒碰到人，黑色的劍光便飛了過來，淩允匆忙回頭看了看，發現是他哥的劍先發而至，修為掉得太多，已沒有躲劍的能為，于是趕緊收拾收拾跑了。

“走了，小老虎，回來了給我報個信！”

陸小吾點了點頭，見來人飛遠，就又靠着後面的木頭樁子，慢慢睡着了。

*

晚上的時候，營帳裡爆發了激烈的争吵。

帶多少人，帶哪些人，要不要攻打幽冥界的生物，在進入朔疆之前，這些顯然都是需要提前溝通好的問題。

由于新宗門得天獨厚的位置，這一回所有人都團結得離奇，一緻要淩二來做這個決定。

半夜的時候，蕭雲舟先從裡面出來了，看他的表情是已經談妥了。

“自明日開始，我們會進入朔疆，每日往内推進三十裡。視實際交戰的情況決定要不要增召人手。”蕭雲舟第一時間跑來和陸小吾彙報。

來人臉上多少透露着幾分看好戲的得意，顯然樂見于自己主導的這場戲碼。

——所以這家夥真的無愧黑心狗之稱，三兩下就想捯饬淩二帶着人去攻打自己的老巢。

陸小吾眨開眼睛，忍不住默默腹诽。

“怎麼辦呢？你要是不想交戰流血，不如趁早通知你的魔子魔孫，讓他們盡早讓道。”來人不再掩飾自己眼中的得意。

陸小吾聞言，閉目，從鼻中發出一聲輕哼，沒有吭聲。

——通知幽冥界敞開大門迎接敵人嗎？他又不傻。此前進入朔疆沒有遭遇一個魔物，那是因為自己示意了不可以阻攔。普通中州修士踏進去一步看看，不得被他的魔子魔孫們圍追截堵到跳崖啊！

“是你先來挑釁我，不也得要付出點代價嗎，大仙君？”

陸小吾抱臂靠在裡面，閉目笑了笑。

死？魔靈們可不怕死。最不怕的就是這東西了。

想拿自己要挾淩二？……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