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試探着問：“是跟幻妖有關的嗎？”

誰知沈億卻突然反問：“大姐怎麼會問我這些問題？”

小滿：“……”

沈億擡眼看她，冷不丁冒出一句：“你真的是我大姐嗎？”

小滿聞眼瞳孔驟然一縮，回過神來迷離地撲朔着睫毛，一時無言。

難道這麼快就要被揭穿了？難道是哪裡出了問題，讓他看出了破綻？

小滿屏住呼吸，強顔歡笑：“你這話什麼意思？”

沈億沒有回答，而是猛地伸手襲向她的脖頸處。小滿陡然一驚，反應迅速地側身，堪堪躲過這一擊。

逃過一劫的小滿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剛沈億攻擊的是她的脖子！

脖頸脆弱至極，他竟是，想要對她下死手！

小滿又驚又怒，可不等她回過味兒來，沈億一個轉身再次伸手朝她襲來！

還來？！

沈億他個砍腦殼的！

小滿再次側身，伸手擋在自己身前，卻猝不及防被沈億一把捉住手腕。

小滿送他一記掃堂腿，沈億躲避不急被她絆了一下，跌倒之際卻拽着小滿狠狠往地上一摔，小滿整個人都被摔到地上，背部撞上草叢裡的小石子，咯得生疼。

小滿心中湧上一股莫名惶恐，下意識弓腰想要起身，卻被桎梏住自己雙手的沈億逼得再次躺下。

小滿眸色一深，下意識敏捷地擡腳，再次朝着沈億的小腹踹去。

腳踝驟然被一隻冰冷的手制住，錯落的骨骼觸碰道敏感的皮膚。小滿渾身一抖，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什麼。

沈億手上的動作不輕，小滿疼得直哈氣。一擡眼對上沈億冰冷的目光，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她居然在沈億的眼中，看出了殺意！

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出于保命的本能，小滿幾乎是喊出口：

“等一下！停！住手！别打了！我特麼穿的是旗袍！！”

沈億動作停頓一秒，下一瞬小滿感覺後頸一涼。

“唰——”是領口被撕爛的聲音。

小滿愣在原處，随即條件反射般掙紮了幾下，被沈億冷着臉制止。

動作間散亂的衣袍自肩頭微微滑落，白皙的肩膀格外顯目。

沈億目光掃過她的後頸，瞳孔随之一震。

小滿不明所以，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都看不見。

身上之人的動作一滞，随即擡起頭，一雙混沌茫然的眼睛盯着她。片刻，沈億眸中殺意盡散，他的眼神逐漸清晰明亮起來。

小滿受驚地一把推開他，脫力的小滿順勢半倒在地上，一手撐在地面。

反應過來的小滿氣得咬牙切齒：“沈億——你！”

沈億緩緩起身，理了理衣擺，長睫低垂：“抱歉，大姐，适才冒犯了。”

小滿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沈億，你好大的本事！前一秒說着男女授受不親，下一刻直接上手，鎖我的喉，扒我的衣？”

沈億低頭不敢看她：“抱歉，大姐。”

“你不要叫我大姐！”怪膈應的。

可沈億卻理解成了小滿惱羞成怒，不肯認他這個弟弟了。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駁，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随後，沈億朝着小滿微微躬身，再次低聲說了句“抱歉”，就這麼扭頭走了！

小滿半跪在地上，兀自望着沈億離去的背影，連手指都氣得發抖。

該死的！沈！億！

她攏了攏衣裳想要起身，罵罵咧咧地捂着衣服領口往門外走——現在這樣她是沒辦法翻牆了，還是回去換身衣服再找機會吧。

可剛走到院門口，便有人追了上來，是沈億。

肩上被搭上一件柔軟暖和的披風，小滿回頭，對上沈億閃避的目光。

她一時無言，捏緊披風領口頭也不回地離開。

沈千和沈億的院子離得很近，當真就隻有幾牆之隔。一走進自個兒院子，便有人急着撲上來。

因為找不到人而急得團團轉的蒲月幾乎快要朝她跪下來：“哎呦我的大小姐，您這是去幹嘛了！吓死蒲月了！”

小滿沉默走向屋内，眼尖的蒲月立馬發現問題，急道：“大小姐！您的衣服是怎麼回事……這也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您這是做什麼去了！”

小滿眼皮子都沒掀一下：“遇到一條瘋狗，咬壞了衣裳。”

蒲月撓撓頭：“咱們宅子裡何時養狗了？”

“她春三娘養的一條好狗。”

“……”

回到房間，小滿褪下了被撕壞的旗袍，緩緩走到梳妝台前。

她微微側身，橢圓的鏡子照出她後頸處的一塊形似胎記的傷疤。

難怪。

想來原先的沈千後頸處有一塊陳年舊疤，沈億對她心生懷疑，才會出手試探。

原來如此，難怪他出手會如此之狠，想來他當真是确信她不是沈千，才會果斷出手。

可惜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她的身體是沈千的，内裡靈魂卻早已換了個人。

不過……躲過了這次，萬一還有下一次該如何是好？

他沈億，是真的對她放下戒心了嗎？她又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這些小滿都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