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幾聲後,卻不見人出來。
邀戰的男修表情有些失望,但是更多的是志得意滿:“呵呵,我當這女的多厲害,現在還不是蔫了,當起了縮頭烏龜。”
馬上有人接話道:“張師兄這就不懂了,像蘇溪這樣的人也就隻能在靈網上逞能了,現實生活裡就是人人都能踩一腳的軟腳蝦。”
又一人附和道:“是哩是哩,這樣的人我見過好多了。也就是在靈網上,現實生活裡她這這種廢物都不配和我們說話的。”
張師兄深有同感:“唉,這就是靈網最大的不方便之處了,要我說,這靈網就應該規定一個上網門檻,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有資格同我們說話的。”
衆人正在議論間,羅紅玉提着鐮刀殺了出來,中氣十足叫罵道:“你大爺的,哪來的野狗滿嘴噴糞腌臜得不行,快滾開,要不姑奶奶一刀把你們都給閹了!”
她本就是鄉野出身,見慣了東鄰西舍罵架,本就不是一個脾氣軟和的人。此時潑辣勁上來,不管不顧地就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女人如此羞辱,張師兄等人的面子立刻就挂不住了。
羅紅玉一身青衣,一看就知道是剛入門還未拜師的弟子。
不是什麼要緊人物。
張師兄下了判斷。
他嗤笑一聲,指着羅紅玉,對諸位同門調笑道:“瞧,剛說了一些阿貓阿狗,就蹦出來一個黃毛猴子,我們真是好運氣,不花錢就欣賞了一出馬戲。”
其他人配合地發出一陣哄笑,紛紛用看猴戲的目光來打量羅紅玉。
羅紅玉熱血上湧,頭腦發脹,氣得渾身發抖。
以往鄉人罵架都是比誰的嗓門高。今日對方卻沒有吵罵,而是直接否定了她的人格,把她當做不懂事的畜生般逗弄,一下立于不敗之地。
羅紅玉攥緊手裡的鐮刀,明白自己在口舌上注定讨不到便宜了。
如果隻罵了她一個人,畢竟形勢不如人,她忍忍也就過去了。
可是他們羞辱了蘇姐姐。
蘇姐姐于她有大恩,她發誓要報恩的。若在此退卻,她就真成了他們口中的畜生了。
既然如此……
有人用力拉住了她的手。
“羅姑娘,每逢大事要有靜氣。”
白如硯提點了羅紅玉一句,然後将她擋在了身後。
一身青衣配上橘皮似的老臉,張師兄等人立刻明白她的身份。
“這就是王師叔的前妻?”張師兄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露出一個被惡心到了表情,“草,什麼幾把玩意兒,王師叔真倒黴,被這個又老又醜的腌臜東西給纏上了。”
白如硯雙眸似古潭般深幽,她不疾不徐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師兄:“張俊楠,怎麼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驚恐地後退一步,“草他媽的,你這變态老東西,該不會看上我了吧!”
白如硯深深望着他,仿佛要把他的模樣記在心裡。
她笑得慈眉善目,緩緩道:“我叫白如硯,是将來要把你踩在腳底下的人,你,還有你們都要記得這個名字。”
張俊楠一怔,旋即哈哈大笑。不光是他,其他人也狂笑不止,甚至還有人因此笑的脫力蹲在了地上。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啊,讓我也聽聽。”
一道威嚴的聲音憑空而起。
張俊楠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狐疑地環顧四周。
“誰?”
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是在哪裡聽過嗎?
一位紫袍真人從蘇溪宿舍裡走了出來,步伐沉穩,每一步都攜帶着高山壓頂的威勢,壓得張俊楠肩膀發沉,膝蓋搖搖欲墜。
“掌、掌門!”
張俊楠瞪大眼睛,整個人都懵了。
他入門幾十年,見過掌門的次數兩個巴掌都能數清。且之前的那幾次,他都是淹沒在人海裡,遠遠瞧上掌門一眼。
掌門對他而言,就跟挂在天上的月亮似的,雖然擡頭能看到,卻隔着鴻溝天塹。
這是張俊楠第一次和掌門離的這般近。不光他,這裡的弟子都是第一次直面掌門,都是一樣的激動。
張俊楠激動的腦子都暈了,隻能憑着本能行禮道:“弟子張俊楠,見過掌門。”
“弟子×××,見過掌門!”
“弟子……”
“我問你們,剛剛在笑什麼?”
謝黎雲眸光暗沉,似笑非笑,
如果從淮在這裡,見了他現在不陰不陽的模樣,一定會躲得遠遠的,不觸他黴頭。
可惜這裡隻有一群沒有眼色的東西。
張俊楠在這一刻醍醐灌頂,覺得自己已經猜出來掌門為何在這裡了!
他當然是也看了帖子,所以來将蘇溪逐出師門的。
“當然是笑那個蘇溪了。”張俊楠扯出一張誇張的笑臉,眉目間傲氣蓬勃,“她一個不能開脈的廢物,死賴着不走,宛如一個跳梁小醜,真是滑稽可笑。”
“還有這個老婆子,都這麼大年紀了,不知怎麼混進了宗門,說話還不知所謂,引人恥笑。”
謝黎雲輕輕問道:“哦?那你說說應該怎麼辦?”
“當然是廢掉她們的根骨,趕出衍道宗,哦,對,我忘了。”
張俊楠自以為幽默地笑道:“蘇溪連可以被廢除的根骨都沒有,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在衆人的哄堂大笑中,蘇溪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對謝黎雲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