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你就是蘇溪對吧?”
蘇溪放下書,擡頭看向來人:一位不認識的師兄。
嗯,他看她的眼神很熟悉,熟悉的看垃圾的眼神。
蘇溪問:“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你這個不能開脈的廢物快滾出衍道宗’?”
師兄一噎,顯然沒預料到竟然被人搶了台詞。
“你怎麼知道我想說什麼?”
蘇溪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因為在你之前,已經來了三波人了,你們台詞都一樣。”
師兄:……
蘇溪又問:“你接下來是不是還要說我殘害同門,人面獸心,天地不容,勸我自裁謝罪?”
師兄啞然片刻後,終于勉強跟上了節奏,“你都知道了,卻面無愧色,無動于衷,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羞愧嗎!”
蘇溪笑吟吟反問道:“你蠢成這樣,難道一點都不覺得羞愧嗎?”
“媽的,你這個給臉不要臉的賤人!”
師兄氣急敗壞,高高揚起手向蘇溪扇去。
很快,接二連三凄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午後的甯靜。
等原沐笑急匆匆趕到時,就見傳聞中不能開脈的蘇師妹正在專心緻志看書,順便踩着某位鼻青臉腫的築基期師兄的臉當腳蹬子。
原沐笑:……
原沐笑神情恍惚,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眼前的情景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蘇師妹擡頭毫無情緒的瞥了她一眼,原沐笑突然心頭一寒,有種被兇獸盯住的驚悚感。
蘇溪收回目光,翻了一頁書,有一下沒一下地用腳尖踢弄着某師弟奄奄一息的身體,漫不經心問道:“師姐,有事?”
原沐笑下意識搖頭,然後又用力點頭。
蘇溪歪了歪頭,笑了。
天賦本能作用下,她對人的情緒感知很敏感,所以她可以察覺到這位陌生的圓臉師姐對她并無惡意,反而懷有某種善意。
所以她也就不再吓唬她,收回了張牙舞爪的精神力觸角,溫柔地同她說話:“師姐,找我什麼事?”
原沐笑蓦的松了口氣,發現蘇師妹身上那種驚悚詭異的非人感已經消失了,她眉眼彎彎,笑的又乖又甜,簡直是她幻想中的小師妹最佳理想型。
……前提是忽略被她踩在腳下的某位人形腳蹬子。
原沐笑說服自己忽略那位人形腳蹬子——想也知道是他犯賤!人菜瘾還大,被揍也活該!
她清了清嗓子,先自我介紹道:“蘇師妹,你大概不認識我,我叫原沐笑,是森羅堂劍一真君的大弟子,之前升仙大典的時候,我也是考官之一,你考試的過程我都用雲鏡看到了。”
衍道宗就像一所大學,裡面分為好幾個學院。森羅堂就是劍修學院,堂主餘無,是一位大乘期劍修。
蘇溪曾經在入門時同餘無有過一面之緣,對他的唯一印象就是人狠話不多的暴躁老哥,很符合修真界對于劍修的刻闆印象了。
蘇溪問:“原師姐找我有什麼事?”
原沐笑從袖子裡摸出來一塊薄薄的玉闆,詢問道:“蘇師妹,你可知道靈通玉符?”
蘇溪之前不知道,但是拜這幾波前仆後繼的炮灰所賜,她現在已經知道靈通玉符是什麼東西了。
簡單說來,就是修真版本的智能手機。她曾經在一顆藍色的原始星球上見過類似的老古董。
聯邦人從不用這個。
他們用腦體終端上網。
所以,來到這個星球後,蘇溪一直很痛苦。
因為她已經整整斷網八年了!
聯邦罪犯蹲監獄時都還能上網,她這還不如蹲監獄呢。
蘇溪回複原沐笑:“略懂。”
原沐笑很是欣慰,太好了,她還以為她又要解釋半天呢。
之前新入門的弟子,每次見到靈通玉符都特别震驚,人人都有一大堆問題。
有好多次,她嘴巴都說幹了,對方就是朽木腦袋不開竅,竟然還問她靈通玉符是不是會鎖住人的魂魄!
——那明明隻是雲鏡拓印後上傳的影像而已啊!
“既然你都懂,那我就直接開門見山說了。”
原沐笑眉頭緊皺,憂心忡忡道:“蘇師妹,不知道是誰,在内網論壇上說了好多你的壞話,熱度很高,所以……現在宗裡很多弟子都對你很有看法。”
蘇溪知道原沐笑說的話已經很委婉了。
現在罵她的帖子都有幾十個了,罵她的樓層加起來得有幾千樓。
主題從“蘇溪是掌門的私生女”的陰謀論到“蘇溪這個賤人不得好死”式人身攻擊應有盡有。
蘇溪真覺得這個星球太和平了,屁大點事都能吵這麼多樓。
她當年搶聯邦軍//火庫的新聞下面,總共就五十來條評論,還超過一半是想和她合作的二道軍//火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