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霧氣為什麼會導緻聲音無法傳遞?或者說,完全靜音的魔法原理是什麼,這些不是最重要的。
倒不是方秉心不刨根問底,隻是這種類型的大型魔法完全沒在眼書裡學過,即便她能舉一反三也要有那個一才行。
雖然知道了原理才能更好地解決,但實在不知道原理,那找偏方解決問題也是完全可以的。
聲音的傳遞原理是聲波振動,阻隔聲波就阻斷了聲音的傳遞。但總不可能是夏老師讓這裡變成了真空狀态無法傳聲,這不現實,她們還好好呼吸着呢。
如果空氣不能傳遞聲音,找别的傳遞介質替換,至少先打開隊内麥克風交流。
雲吉仇肅蘭斯洛特不停地揮舞着木頭,四周的霧氣竟真的散去了不少。
同伴的面孔在靜默的霧中漸漸清晰。
因為聽不見聲音,揮舞木頭的誇張動作難免帶着幾分滑稽。
看清彼此眼裡的調笑後,蓦然相視大笑起來。
卻又仿佛默劇一般隻有前仰後合的動作,笑得更歡了。
等笑夠了,方秉心略微思索。
傳遞聲音的介質無非固液氣三種,現在氣體不頂用,液體不方便随身行走,用固體介質試試。
擡手凝出一根直徑一公分,長約三十公分的藤蔓,末端捏出凹陷的杯子形狀。
手裡拿着一個末端,将另一頭遞給了雲吉,示意他放在耳朵邊。
後退幾步,将藤蔓繃緊,将杯狀藤蔓放在嘴邊,說了一句:“能不能聽到?”
雲吉沒有反應。
方秉心将東西放下,對面的雲吉疑惑歪頭,頸側散發中淩亂的長辮随之晃動。
方秉心無奈搖頭,看樣子不行。
她怎麼忘了,就算藤蔓可以傳遞聲音,可是發出聲音接收聲音的器官和藤蔓之間,還有一段空氣的距離。
除非把東西叼嘴裡塞耳朵裡才完全不需要空氣的傳遞。
方秉心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實在不忍直視。
隻好先繼續用紙筆溝通着。
霧氣又有重聚的迹象,幾人連忙抓緊時間分辨方向繼續朝出口方向走。
在前行過程中,一直有一個人維持着用帶電荷的木頭驅散霧氣的動作,除了方秉心的三人輪流着來。
前方的霧氣倏地薄了一些,四人見狀心裡反而提起了警惕。
事出反常,必然有情況。
果不其然,前方夾帶着風場的泥巴模型正朝她們挪過來。
因為聽不見聲音,直到風場已經将四人納入其中了,才反應過來,現在連外界的風都聽不見聲音了。
此次模型四周的風分外強烈,連活生生的樹葉都從樹梢卷了下來,這是以往沒有遇到過的強度。
狂風帶着水汽樹葉碎泥,打在人的身上格外疼。
幾人第一時間将魔法丢了出去。
風吹得人要站不穩,蘭斯洛特一手環抱住一旁的一棵橡樹,另一隻手繼續施展魔法。
雲吉和她的情況差不多,也找了棵樹作為支點繼續攻擊,隻是這會他保護了一整天的方秉心親手編的辮子被風無情的吹散了。
黑色鬥篷擋在周身,仇肅倒是顯得輕松些,穩住了身形後順便用與風場逆向的魔法打回去。
方秉心下盤挺穩,站在原地不動如山,倒是沒消耗額外的精力去抵抗風場站穩,手裡的魔法不斷發出,腦子裡還不忘繼續想吞噬聲音的情況如何破除。
聽不見聲音并不影響她們的攻擊速度和精度,不多時泥巴模型便失去風場和平衡,轟然倒地。
方秉心緩步走到泥巴模型的殘骸處,掏出了重劍,習慣性地将大塊泥巴砍碎。
“咔!”
泥巴模型碎裂的聲音傳入四個人的耳朵裡。
方秉心扭頭,發現三人驚訝的表情,便知道大家都聽見了聲音。
泥巴模型的聲音能聽得見?可攻擊的時候沒有啊,模型倒地的時候同樣無聲無息的。
方秉心默了兩秒,擡腳踩碎一塊小一些的泥巴,無事發生。
拿起重劍敲碎泥巴,“咔塔。”
握着劍柄将重劍揚起,劍尖狠狠地紮進地面,泥土被攤開的聲音。
又将重劍的平面劍身拍在了一棵樹的樹幹上,發出結實的拍擊聲。
排除變量,重劍是發出聲音的關鍵。
于是使用完後方秉心便未将重劍收回魔方中,而是選擇拖着走。
一來她能用重劍積累法力,二來重劍碰到東西發出的聲音大家都可以聽到,不至于讓人覺得世界太過清靜。
劍尖在地面拖行留下鋒利的劃痕,因割開地面或粘土或枯葉或石塊發出不同的聲響。
重劍如此特殊的原因是什麼呢?方秉心這會子已經能單手握着劍柄正常行走,一邊在思考。
細細想來,前一晚練習重劍時霧氣仿佛被劈開,應當也不是她的錯覺。
這樣想着,方秉心停下腳步,在三人的目睹下揮了一下重劍,空氣中的白霧陡然出現一條裂縫。
難不成,重劍是破局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