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訓第四十七天,幾人按部就班退到了距模型一公裡的訓練場邊緣處。
土黃色飛速移動的模型,在五百米風場後移動出殘影。但擊中模型身上的靶點,對于此時的她們來說,已非難事,隻是需要一定時間去适應從九百米往後退的新距離。
陣法課裡辨認二十種魔法陣的目标也早早達成了,不光方秉心在練習傳送陣,雲吉和蘭斯洛特也借此機會向夏川老師學習她們想學的魔法陣。
至于仇肅,她倒是沒學,主打一個陪伴,空餘時間便挂着伊爾坐旁邊看另外三人練習畫陣,伊爾對面是熔爐學院的學姐在和她溝通她的鬥篷改造進度。
“碰”地一聲,模型的頭部被擊中。
“可以,全都合格了。”瓦爾基裡将風場關閉,緩步走到四人身邊。
剛剛已經是她們練至純熟的最後一擊了。
“後半天自行安排,明天會有新的練習。”
“你留下。”瓦爾基裡的視線落到高興地舉起雙手的方秉心臉上。
懶腰伸了一半,陡然被叫住,方秉心差點閃了腰。
瓦爾基裡手一抛,将重劍丢向方秉心。
經過這段時間的扶劍,方秉心已經和這把劍有了幾分革命友誼——其實是熟悉了它的重量,力氣變大了。
順手便将劍柄握住,扶正劍身,從十公分的劍身側邊探頭。
“再扶十分鐘。”瓦爾基裡語氣平靜地說出令人悲痛的消息,“下午來練劍。”
“可是……”
知道方秉心想反駁,瓦爾基裡直接将她的話堵死了,“扶劍對你來說已經不費力了,下午會拿一把輕些的劍給你。”
所謂輕一點的劍,是瓦爾基裡的重劍同款但清瘦版,和她的劍比起來小了一圈,但高度沒差多少。
“拿起來,去攻擊。”瓦爾基裡扶着自己的重劍,指着訓練場對面的停下來的模型朝方秉心示意。
用勁扶着重劍的方秉心看了看和自己腦袋一樣高的劍柄,又望向遠方的模型,和瓦爾基裡重劍相似的味道鑽入鼻腔,隻除了嶄新的劍少了些塵土氣息。
明明都是锃光瓦亮的劍身,卻有一股奇怪的鐵鏽味,畢竟材質特殊倒也能理解。
雙手握劍換成單手扶,将重劍往身體傾斜,用右側肩膀抵住重量,擡起左手推了推眼鏡。
“我去?”
“你去。”瓦爾基裡強調,“魔法隻能輔助,重劍攻擊更多靠自己的力量。”
方秉心歎了口氣,再次将眼鏡往上推了推,“好吧。”
人往前移,劍尖原地不動,劍柄逐漸降低高度,到腰際停止下降,雙手握住劍柄朝模型走去,硬實的尖端在地面劃出一條痕迹。
訓練場邊陰涼處坐着倆人,不遠處太陽底下站着一個金色身影。
越過慢慢挪動的雲吉訓練完放下來的淺金色長卷發,可以看到訓練場内拖着重劍梗着腦袋往模型走的方秉心,走出了一副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氣勢。
“别笑了。”仇肅扯了扯脖頸上的黑色系帶。
瞥了一眼仇肅不爽的表情,蘭斯洛特扭頭看向場内遠遠跟着方秉心移動的雲吉。一向高冷的臉上,此刻嘴角的弧度怎麼壓都壓不住,“你不懂。”
“我是不懂。”仇肅輕嗤一聲,“我記得你在初級部是一心學習的。”
“不耽誤。”蘭斯洛特目不轉睛,“這是生活的甜品啊。”
煩躁地将系帶取下重新系了一遍,仇肅看向已經走到模型腳邊停下的方秉心。
“反正你現在得忍着。”将系帶調整成寬松的模樣,舒服多了。
“我知道,不會亂說的。”
拖着重劍跨越整個訓練場,方秉心有種自己的肌肉又結實了一點的錯覺。
土黃色模型上有坑坑窪窪的大小痕迹,被标記成褐色的關鍵部位最嚴重,甚至已經凹陷進五公分去,這都是她們這段時間努力的成果啊。
掂量了一下重劍的重量,評估了一下現在的體力,如果全力以赴她也能将重劍甩起來,就是不知道重劍離地之後,是她甩劍還是劍耍她了。
沉吟片刻,方秉心念咒驅動風元素附加在劍身,有了魔法的輔助,重劍瞬間輕了不少。
握緊劍柄,發力的同時左腳後撤,将重劍視作棍棒掄圓了揮向模型。
考慮到模型除了标記的地方都會反彈魔法攻擊,并且即便是最矮的下肢上的靶點也有一個半方秉心高,她壓根沒可能打中。
于是在重劍即将撞上時,操控着風元素如流水般迅速褪去,全都聚集在雙手附近。
“邦。”十分敦實的一聲。
重劍的劍身平整地拍在了泥塑的模型上,劍刃沒起一點作用。
撞上模型的側邊,重劍輕微震顫,從劍身傳至方秉心手掌,用力控制着才使得重劍不至于被反震力彈開。
撤去風元素同時卸力,重劍沿着模型的側邊倏地滑落,劍尖落地砸出聲響。
稍微緩了一會兒,方秉心再次用風元素輔助将重劍挪回身後,作出攻擊姿态。同樣的發力揮劍,并特别注意調整重劍劍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