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媽媽永遠在一起。”
方清珏彎了彎眉眼當着方秉心的面吃起了剩下的蛋糕:“還有呢?”
方秉心眼巴巴地看着蛋糕卻不能吃,索性閉上眼:“想永遠不生病,或者生病了用魔法嘩啦啦一下治好。”
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方清珏說:“會的。”
方秉心睜開了眼。
正巧在給她掖被角的雲吉一愣,像根彈簧一樣迅速彈開,随即驚呼:“你醒了!”又拿出伊爾鈴铛給擔心方秉心的人傳消息。
方秉心掀開被子下了地。
雲吉連忙過來想攔她:“你現在不适合下床……”
方秉心沒理他,從床頭櫃把眼鏡摸了戴上,直直朝着牆上懸挂着的銅色鎏金壁燈走去。
纏繞着雕刻桂葉的燈架頂端燃燒着兩隻白色蠟燭,方秉心的瞳孔裡跳動着暖色火苗。從燭芯處出發,在外焰處最密集,細小的火焰型個體勾纏拉扯充斥着蠟燭周圍。
“這是火元素嗎?”方秉心目不轉睛地問。
“你能看見?”方秉心的神情讓雲吉有些驚疑。
方秉心剛想回答,膝蓋一軟差點倒下,雲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你躺太久了,而且一直沒吃東西。”
方秉心擡頭看向牆上的蠟燭,那些微小的火苗個體不見了。
任由雲吉将她扶回去歇着,方秉心這才知道她搶救了一整天,之後昏迷了五天。前四天夏川、晏傑、施林、仇肅一人守了一天,今天輪到雲吉。
生怕她醒不過來了一樣。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雲吉問。
“蛋糕。”方秉心不記得做了什麼夢,但她現在很想吃蛋糕。
雲吉遲疑了一瞬,又很快點點頭,“好。”
幾聲敲門聲後,瑟西老師走了進來,“打擾。”抛開平鋪直叙的上課内容,顯得分外冰冷的嗓音朝向雲吉:“我和方單獨聊聊。”
雲吉起身:“正好我去給她找點吃的。”
“現在身體如何?”瑟西坐到一旁,開口詢問。
“除了餓,别的沒什麼。”方秉心老實回答。
瑟西颔首,頭頂的水晶球一動不動,“你想通過水晶球占蔔什麼?你看到了什麼?”
被這麼一問,方秉心倏地想起來。因為想知道魔法是否真實存在,水晶球裡出現疑似她自己的影子,結果影子把水晶球打碎了。
回憶到最後灰色人影變幻的輪廓,引起方秉心此時額頭青筋跳動,連忙抱頭試圖遏制頭痛。
見狀瑟西指尖按住方秉心額頭,冷聲:“不可盡信,不可迷信。”
“占蔔隻是一種手段,不能讓占蔔影響對未來的判斷,記住了。”
疼痛停歇,方秉心落得一身冷汗,想回答:“我看到了……”
“你現在太弱,看不出什麼,”瑟西毫不留情地戳破,“還去回想,你的小命不要了?”
随即擺出一副嚴師姿态:“講講你對占蔔的初步認識。”
這算什麼?課後問答?方秉心吐槽兩句,認真思考起來。
“占蔔可以提高自我認知,或許在問出問題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想要的結果是什麼了。”
她問出魔法是否存在的時候,内心何嘗不是在期望占蔔可以給她一個肯定答案。在燭火邊可視化的火元素是真實可見的結果。
翻閱的書籍中并未記載魔法元素具體的外觀,但她所短暫看見的火焰形狀的微小存在應當是魔法元素沒錯了。
兩個世界的運行規則不同,或許存在某種共同或類似的規則。
魔法元素是否類似于構成物質的最小粒子——分子呢?
使用魔法元素的過程,是否就是将人體作為過渡工具,壓縮凝煉分子?
按照這個思路,對魔法元素的親和力——被稱為天賦的東西,可以認為是與生俱來的工具趁手程度。
如果手邊有一把貼合人體工學的匕首,拿起它來削水果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但若是刀柄扭曲硌手,哪怕水果撞上刀刃也很難使用。把人看作這柄匕首,唯一要做的,讓自己變得好用。
至于産生什麼樣的結果,将水果切塊或是剁成泥,都由使用者,同時也是工具本身決定。
這樣看來,占蔔的特殊在于:将人作為使用者和工具的功能拆解,人與魔法元素之間增添了額外的工具,比如塔羅牌水晶球等。
那麼是否也可以說:
“占蔔是使用者和工具的共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