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和頌再次道謝,離開前說。
“欠你個人情。”
他看到江季烔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最終沒說,隻是很輕應了一聲,緩緩垂下了眸。
飛機到A市已經入夜。
喻和頌回到家,正好碰上盧善影和喻柯雲送家教老師離開。
見到喻和頌,喻柯雲的聲音瞬間在門口響起。
“哥,你回來了!”
盧善影就勢幫喻和頌從玄關的鞋櫃裡拿了要換的拖鞋,溫柔問喻和頌。
“吃過晚飯了嗎?我讓阿姨在廚房裡留了菜。”
喻和頌将在京市機場随手買的禮物遞給兩人,笑應。
“還沒,謝謝影姨。”
喻柯雲接過禮物,一臉驚喜。
“哥你真好!”
喻和頌換上拖鞋走進客廳,看見喻麒明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文件。
喻麒明極少在一樓處理文件,俨然是在等人。
喻和頌一走近,便見他擡頭。
威嚴聲音響起。
“你們學校說這次京市的帶隊老師不是薛舜世。”
喻和頌出發去京市前拒絕了喻麒明安排的私人飛機和金牌團隊用的是薛老師帶隊的理由。
他面不改色應:“薛老師有事,臨時更改了帶隊老師,沒有提前通知。”
喻麒明視線落在喻和頌身上。
喻和頌坦然與他對視,聽見喻麒明開口。
“去吃飯,明天開始家教課程繼續,月底本家那位生日前的學校模拟考試不能出錯。”
喻和頌應了聲,穿過客廳進了餐廳。
吃過飯,回房間收拾好行李,夜已深。
喻和頌簡單洗了個澡,将頭發吹幹,回到卧室走到床邊坐下,看着從行李箱裡收拾出被他放到枕邊的外套。
窗外響着半個多月來一直未曾停過的滴滴答答的雨聲,空氣潮濕得仿佛要将世間萬物都浸濕。
帶回來的外套上,熟悉的溫暖香氣已經比昨晚淡去許多。
但躺下後将衣服放在枕頭邊上,依舊能清晰嗅到。
喻和頌關了燈,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裡,嗅着萦繞在鼻尖的溫暖香氣,有些許出神。
以至于他根本不清楚,是什麼時候合的眼,又是什麼時候不再能聽見窗外惱人的雨聲。
隻清楚一睜眼,又是早上的鬧鈴聲響。
有别于京市睜眼即是鋪滿大地的溫暖陽光,A市的清晨一片陰霾。
可喻和頌依舊,睡了一夜好覺。
他從床上撐坐起,垂眸盯着枕邊的外套看了會,才擡手打開卧室燈,掀開被子下床。
月底是雲晉高中學期初第一次月考。
有别于不會公布成績的開學摸底考,月考的成績會在出分的第一時間發送到每位考生與家長的郵箱。
雖說對于雲晉高中的多數學生而言,成績公布與否都不影響家長知道成績。
但公布意味着完全透明,不公布還有隐瞞餘地。
開學摸底考時喻和頌剛重生,考成什麼樣他自己心裡有數。
喻麒明沒有過問,說明薛老師幫他隐瞞了真實成績。
月考需要公開排名,不可能再有人幫他隐瞞。
至少目前,他還不能讓這一大家子發現異常。
喻麒明給喻和頌安排的私教課從來都滿得沒有一絲喘息餘地。
早上7點到夜裡10點。
除了早中晚三餐,隻餘睡覺時間。
倒是合了喻和頌的意。
大量緊湊的課程安排是知識攝取的最快途徑,喻柯雲也不會在喻麒明給他安排的時間裡膽大包天來幹擾他。
結束周日晚上的課程,喻和頌回到卧室洗完澡,已經是夜裡十一點。
從京市回來後,他再沒吃過助眠的藥,每天夜裡也都是無夢到天亮。
喻和頌吹幹頭發,和前幾天一樣關了燈徑直躺上床。
枕邊的外套已經幾乎嗅不到溫暖的香氣。
喻和頌每天夜裡睡深了以後都會睡到外套上。
昨天晚上外套上還能嗅到些許溫暖的香氣,今晚已經徹底被他發間洗發露的味道取代。
喻和頌躺着合了半晌眼,絲毫不見困意。
過去很久依舊不見困意,喻和頌摸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發現已經夜裡兩點。
在手機屏幕的燈光映照下,他視線落到枕邊隻剩下他身上氣息的外套上。
失去它主人氣息的外套像特效藥失去了核心藥材,變得無用且普通。
喻和頌注視着面前失去江季烔烙印的外套,陷入了漫長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