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烔安靜注視着喻和頌,耐心等待喻和頌後話。
喻和頌卻半晌沒了聲。
良久,他輕舒一口氣,說:“能給我一件你的衣服嗎?”
江季烔一怔。
他整個人一瞬間仿佛靜止,許久不見反應。
喻和頌見狀,道:“如果冒犯到你了,當我沒……”
“說”字還沒來得及出口,聽見江季烔回應。
“沒有。”
而後馬上付諸行動,握着他的空水杯又轉身走了。
“我去拿。”
喻和頌看着江季烔走出廚房,忽然又調轉回來,表情認真問他。
“要什麼衣服?”
“都行。”
黑發少年輕點頭,又轉身走了。
喻和頌拿上水杯走出廚房,正好江季烔拿完衣服從卧室出來。
他垂眸看了眼,是一件外套。
不是出門吃晚飯時帶出去的那件防風外套,而是一件柔軟的棉質外套。
喻和頌道謝接過。
見江季烔拿着水杯又進了廚房,才轉身回了卧室。
他帶上門,将水杯放到床頭櫃上,拿着江季烔的外套在床邊坐下。
垂眸看着手裡的外套,喻和頌承認他有點劍走偏鋒。
不過一靠近江季烔就困這件事本身就無法用常理解釋,試試總比不試好。
他将外套疊好放到床頭,擡手拿過床頭櫃上的藥瓶。
思考着吃多少劑量,視線又緩緩落到枕頭邊的外套上。
停駐半晌,他看了眼時間。
還不到十點。
思索片刻,喻和頌放下藥瓶起身,進浴室把頭發吹幹。
吹幹頭發,他回到卧室,關了燈直接躺下。
嗅着枕邊淡淡的溫暖香氣,喻和頌其實并沒抱多少希望。
他合上眼,想着明天的考題和接下來的計劃。
不清楚什麼時候入的眠,再睜眼,是聽見鬧鈴聲響。
初升的陽光撒在床尾。
床上人從被子裡伸出勁瘦白皙的手。
摸索到手機,關掉鬧鈴。
喻和頌半掀開眼簾,盯着手機屏幕看了會,才從睡夢中完全醒神。
看着手機上早上六點的時間,喻和頌有片刻愣怔。
他微側了下臉,發現墊在腦袋下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枕頭變成了江季烔的外套。
他幾乎是大半張臉都埋在江季烔的外套裡。
這個認知讓喻和頌耳根微燒。
他迅速撐坐起,動作間明顯感覺到渾身輕盈,頭腦清醒。
身體給予了喻和頌最直觀的反饋。
他的的确确是從昨晚九點多,一夜無夢地睡到了早上六點。
鼻前還似有若無地萦繞着溫暖的香氣。
喻和頌垂眸盯着枕頭邊上的外套看了許久,又側過臉,看窗外重生後便沒在A市見過的太陽。
考試一切正常。
結束是中午十一點。
梁博瑞領着兩人去吃了個午飯。
因為訂好了下午三點半回A市的飛機,三人吃完飯便回了酒店,各自收拾行李準備去機場。
喻和頌将房間裡所有個人物品收拾好,視線落到床上已經疊好的外套上。
思索良久,他空着手轉身出了門。
穿過客廳,走到江季烔緊閉的房門前,擡手敲了敲門。
最多三秒,門朝内打開。
喻和頌與屋裡的黑發少年對上視線。
見對方在等自己開口,他開門見山:“謝謝你昨晚借的外套。”
江季烔應:“不用謝。”
喻和頌又和他對視了會,說出專門過來的原因。
“外套,能下周上學再還你嗎?”
屋内人倏地沒了動靜。
像昨晚一樣,仿佛停了機。
喻和頌見狀,剛要再開口,江季烔反應比昨晚快,在他開口前應。
“好。”
京市陽光很好。
午後陽光灑滿套間,将兩人籠罩在光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