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過臉看了眼,發現江季烔還在睡,于是放輕動作調整了下坐姿,繼續看恐怖片提神。
等到飛機落地,喻和頌才關掉電影,将耳機歸還給空乘。
飛機抵達經京市是下午四點多。
京市沒有下雨。
喻和頌見到了重生以來頭一回的大太陽。
飛機停穩後,機艙内瞬間變得吵鬧。
喻和頌再向外看去時,看到江季烔已經睜開了眼睛。
明亮陽光下,黑發少年一張臉蒼白得分明。
正當喻和頌以為江季烔是不是暈機時,似乎是察覺到他視線,黑發少年朝他看來。
喻和頌感覺到江季烔的視線在他臉頰上停留了一瞬,而後那張蒼白的臉瞬間有了顔色。
甚至似乎比平日裡還要紅些。
?
空乘開始提醒乘客陸續下機。
喻和頌沒再多想,起了身。
下飛機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寒涼席卷全身。
京市已經入了秋。
和A市短暫襲來的冷空氣不同,京市到處都已經是秋天的樣子。
窗外泛黃的枝葉、吸入鼻腔幹冷的空氣、來往行人加長的衣服。
梁博瑞走在兩人前頭打了個冷顫,小聲嘀咕了句“京市真冷啊”,而後對兩人道:“酒店已經派司機來接了,在到達層C出口,我們直接過去就行。”
說完,他找着路标領着兩人往C出口走,又問:“你們餓了嗎?”
喻和頌和江季烔一緻搖了搖頭。
梁博瑞笑道:“那行,我們等到了酒店放下行李後再去吃飯,比賽地點離機場還是有點遠的,酒店定在比賽場地對面,這裡開車過去路況通暢的話,保底也要一個半小時。”
話都說到這了,他幹脆把今明兩天的行程安排也一并說了。
“薛老師叮囑過我,你們今天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證身心放松,晚上早睡,明天早起。所以吃過晚飯後你們可以自行安排時間,我會在明天早上七點半準時去叫你們,帶你們吃早飯,過一遍考前需要準備的物品,然後送你們去考場,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喻和頌和江季烔再次搖頭。
梁博瑞露出欣慰笑容,忽然感覺這趟完全在意料外的帶隊之行也許并不會像想象中一樣形勢嚴峻困難重重。
三人到達C出口,找到司機提供的停車點。
上了車,車開下高架。
陽光鋪撒進車内。
喻和頌坐在窗邊,注視着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
他前世來過很多次京市。
可以說一年裡至少有十分之一的時間在京市出差。
可要他說京市有什麼景觀,有什麼美食,哪條街最有特色,哪個季節最适合來,他通通說不出。
他能說出的隻有京市哪個地段最有發展潛能,幾座中心辦公大廈處在什麼地方。
他前世成年後的每一天,都這樣步履匆忙。
梁博瑞坐在前頭副駕駛座上,正在埋頭瘋狂和薛舜世對接信息。
偶然間擡頭看了眼後視鏡,正好看見注視着窗外景色的喻和頌。
他下意識開口。
“酒店在中央大街附近,中央大街周圍一圈晚上很熱鬧,吃了飯你們如果想飯後散步,可以去那附近逛逛。”
江季烔聞言側過臉,看向和他之間隔了一個座位的喻和頌。
後座的車窗降下一小截,風順着縫隙灌入,吹散少年淺發。
白熾燈下近淺灰的冷色頭發,在陽光下有了溫度。
可那雙淺色的眸倒映入窗外夕陽,卻連光也染不進溫度。
少年視線落得很遠,遠到仿佛在看極其遙遠的東西。
以至于連同他本身,似乎也要跟着飄遠。
那種熟悉的,眼前人仿佛即将消散的感覺再次在江季烔心頭湧現。
他垂在身側的手輕蜷,緩緩包住不久前曾真實觸到過眼前人存在的指腹。
車開到酒店時,天邊已經昏黃一片。
大堂經理早早等在門口。
載着幾人的車一到,便有專業人員推着行李推車,訓練有素地将幾人的行李從後備箱拿下裝上推車。
大堂經理笑容滿面迎上,領着幾人到vip休息處。
“各位喝口茶水,吃點點心,将身份證交給我,稍等片刻即可。”
梁博瑞一下飛機就十分有先見之明地要走了喻和頌和江季烔的身份證統一保管。
他将三人的身份證一并交給大堂經理。
經理微笑鞠躬離開。
梁博瑞趁機問兩人。
“你們晚飯想吃什麼?我看過了,這家酒店中餐廳和西餐廳都有,如果想快速解決晚餐,我們可以在酒店吃,如果想吃點當地特色的美食,我建議到中央大街附近。”
話說完,他忽然反應過來,眼前這兩位是一個比一個金尊玉貴的少爺。
也許長這麼大連路邊小店都沒進過,中央大街附近餐飲的衛生情況顯然是個不小的問題。
他剛想改口說就在酒店吃吧,已經幫幾人辦理好入住的大堂經理恰好返回。
“請收好房卡和身份證,這是您的身份證和您的大床房房卡,這是另外兩位先生的身份證和他們的套房房卡。”
梁博瑞接過,留下了自己的身份證和房卡,将另外的身份證和房卡遞給對面兩人。
“你們的套房……”
話到一半,梁博瑞猛地反應過來。
什麼房???
他不敢置信地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房卡。
房卡一共三張,但房間隻有兩間。
一間他的大床房,一間套房。
套……房……
到底是哪個人才給這倆一個姓喻的一個姓江的訂的并排機票和一間套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