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件幹淨的白色套頭衛衣,因呼吸急促而泛紅的脖頸在純白布料間分外惹眼。
跑到兩人跟前,少年漂亮的桃花眼微彎。
“趕得上吧?”
梁博瑞走在江季烔前面,離喻和頌近,率先反應過來回答。
“來得及來得及。”
而後和剛才向江季烔介紹那樣,梁博瑞向喻和頌也介紹了一遍自己。
“喻同學你好,我是你們這趟比賽的帶隊老師梁博瑞。”
少年輕笑回應。
“梁老師好。”
梁博瑞笑笑:“沒想到你和江同學都來了,時間比較着急,我們就先不多聊了,走吧,去檢票排隊。”
說完他轉回身喊江季烔。
“江同學,走吧。”
喻和頌順着梁博瑞的視線看向江季烔,與江季烔正撞上視線。
破天荒的,江季烔沒有在與他撞上視線後馬上移開視線,而是靜靜地注視着他,像在思考什麼。
直到梁博瑞又喚了兩人一聲,江季烔才移開視線,走上前與他們一起往檢票口走。
喻和頌是臨出發改的主意。
前世的這場比賽,他全程配合喻麒明安排,從出發前往京市,到結束比賽離開,身邊都始終跟随着喻麒明配給他的金牌團隊。
兩天一夜,他一次都沒有與江季烔碰見過。
喻和頌前世對這場比賽的印象,僅有一個結果。
他和江季烔是國内獲得決賽資格的五分之二。
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比賽結果出來後,媒體大肆宣揚。
在這之前,他甚至不知道江季烔也是參賽者之一。
能被雲晉高中選出去參加這場比賽的,無一例外都是各大世家中重點培養的對象。
每個人身後都配備龐大的資源。
學校組織所謂帶隊比賽,衆所周知隻是形式化走個流程。
即使買的是頭等艙,住的是五星級酒店。
和各大世家自身的資源比起來,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金字塔尖之下的各大家族都不會在這樣重要的比賽上讓家中子嗣隻是随随便便跟學校的帶隊,江季烔更沒理由。
可他出現在了這裡。
意味着前世,也是。
喻和頌通過安檢,視線落到走在前方已經從檢查傳送帶上幫他拿下了行李箱的黑發少年身上。
他走上前,江季烔将行李箱推給他。
生得本就冷淡的一張臉上不見表情。
叫人看不出情緒。
喻和頌開口說“謝謝”。
少年黑眸望來,輕輕點了點頭。
什麼話也沒說,但站在一旁沒有先走。
直到喻和頌拉上行李箱跟上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梁博瑞,黑發少年才邁開腿,走在喻和頌身後墊後。
·
梁博瑞面上從容,其實心裡已經慌了有一會了。
學校在交給他這個任務時,跟他反複強調。
“不可能,他們絕對不可能跟學校的隊,你就走個過場,當去京市旅個遊。”
梁博瑞在雲晉高中就職兩年,對喻家和江家之間的糾葛已經不止是耳聞的程度。
光高二那個姓江的混不吝和高三那個姓喻的混不吝幹的架,他就勸過不下五回。
其中一回臉上還挂了彩。
梁博瑞光想到就頭大。
而此時此刻還有一個令梁博瑞更加頭大的情況。
因為根本沒料到喻和頌和江季烔會同時跟隊,學校用兩人身份信息訂的票,是頭等艙并排座位。
梁博瑞偷偷擦去額角冷汗,表面維持住完美的教師風範,與兩位學生一路談笑風生。
而後在登上飛機準備放行李時,他極其不經意對是靠過道座位的喻和頌開口。
“喻同學,老師的位置在斜後排靠窗,視野比較好,你要不要跟老師換?”
提出建議後,梁博瑞又貼心地準備搬出他想好的不會令人産生負擔的完美理由——他恐高。
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卻見江季烔率先停下了動作,面無表情朝他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