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煙不可思議,“為什麼不診脈?”
盛柒庭不說話,蕭黎煙手摸上了他的額頭,依舊很燙。
“你不要命?”
盛柒庭突然像是失了重心,暈了過去,幸虧蕭黎煙及時扶住了他。
大夫忙乎了一早上,最後還是為盛柒庭診了脈,床上的人已經暈了過去,一直沒有要醒的征兆。
“大夫怎麼樣了?”
“盛大人是寒氣入體,才燒得如此厲害,還沒及時吃藥,剛剛應該是又着了涼。我給盛大人施針,不出半個時辰便能醒。”
“有勞了。”
蕭黎煙看着床上的盛柒庭一時說不出滋味,剛剛碧波園,他出手救了她,雖然沒有他,蕭黎煙不覺得自己不能全身而退。
但是,那白色的身影擋在她身前時,她承認會有安心的感覺。
“你當真以為盛柒庭真的是個好人嗎?”
衛夷的話又閃進她的腦海裡,盛柒庭,那晚他莫名出現在城郊,又救了她,救他之人真是盛柒庭嗎?
大婚那日,那支朝向盛柒庭射去的箭,若不是蕭黎煙救了他,或許已經中箭身亡。
她是不是過于信任他了呢?
“殿下,已經為盛大人施了針,等醒來之後将湯藥服下,便能好轉。”
蕭黎煙點頭,大夫收拾藥箱準備出去,卻被蕭黎煙叫住。
“還有一事,需要問過先生。”
“殿下請說。”
蕭黎煙壓低了聲音,“剛才診脈,是否能看出,盛大人是否會武?”
會武和不會武脈搏氣息有所不同,或許可以一試。
“回殿下話,盛大人的脈息似乎不像是習武之人,老夫之前診過許多脈象,不會有錯的。”
蕭黎煙忽然輕松了一瞬,“謝過先生了。”
床上,剛才一直躺着不動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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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夷被送回了驿館,格吉爾跪在地上,生怕王子會發脾氣,對他下手,“王子,是屬下之失,沒想到好多府兵都扮作遊客混在園中,請王子恕罪。”
衛夷坐在塌上,活動着剛才被壓着的胳膊,剛剛被劃破的脖頸已經結了血痂。
“起來吧。”
格吉爾膽戰心驚擡頭,衛夷卻絲毫沒有生氣。
“王子,您這是...”
“今日這局,你當真以為我們敗了嗎?”
格吉爾疑惑,“王子這是何意?”
“他盛柒庭拔了我們的暗哨,又在京城處處給我使絆子,如今,不過三兩句話,讓他們生了嫌隙,到時還愁找不到下手機會嗎?”
“王子這招高啊!”
衛夷冷笑,眸子中血絲布滿,尤其一匹發瘋野獸,“如今,這京中棋局需要更亂一些,不如在歸甯節前再添一把火。”
“殿下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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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黎煙守在房内等了将近一個小時,床上的人才睜開了眼睛。
“殿下...”盛柒庭的聲音有些嘶啞。
“你真會給我找麻煩,生病為什麼還要去碧波園?”
盛柒庭無辜看她,“殿下擔心我?”
蕭黎煙不答他話,“我自己一個人能處理好,不需要你出面。”
她端起已經剛剛熬好的湯藥,端到他的面前,突然想起,前幾日,自己暈倒,盛柒庭也是這般坐在床邊,端着一碗藥喂她。
盛柒庭低頭看着她發紅的手腕,“疼嗎?”
蕭黎煙後知後覺才發現盛柒庭說的是什麼,“小傷而已,從小練武傷比這個嚴重多了。”
“别說别的了,先把藥喝了吧。”
盛柒庭看了藥碗,又看向蕭黎煙,“你不喂我嗎?”
“你多大了?還要喂藥?”
盛柒庭摸了摸鼻尖,“真的很苦的。”
蕭黎煙歎了口氣,“好吧,好吧,喂你!堂堂一公主,還要給别人喂藥。”
話是如此說,蕭黎煙已經舀了一勺湯藥,放到盛柒庭的嘴邊,他喝了一勺,“好苦,真的好苦!”
“你真的很嬌氣!”蕭黎煙嫌棄他,但又頗有耐心一勺一勺将整個碗湯藥喂進了嘴裡。
“陳皮糖,我要吃陳皮糖。”
“盛柒庭!你别太過分了!”
“殿下,果然狠心,連一塊糖都不願分給我。”
蕭黎煙感覺自己這麼多年的耐心都要被磨淨了,見他病态的臉,又隻能隐下,從腰間的小袋子裡取出了兩顆。
梁蔗回來後站在門口,一直不敢進屋,在外面聽着裡面的動靜,真的很難相信,剛才撒嬌的是他家主子。
蕭黎煙從窗邊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影,大喊,“梁蔗!”
門口人聽見,連忙進來,“殿下...”
“回來了?”蕭黎煙平靜問他。
“是,都已經辦妥了。”
蕭黎煙點點頭,“辦妥了就趕快照顧你家主子,别讓他死了。”
蕭黎煙氣呼呼地走了,盛柒庭臉上的笑容也收了下去。
“主子,衛夷那邊...”
“恐怕衛夷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梁蔗心驚,“主子,公主殿下可是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