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落在了盛柒庭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盛大人,如此神通廣大,不如想想如何回到船上面?”
“辦法也不是沒有...”
蕭黎煙湊近幾分,“說說看?”
“那是不是公主要欠我一個人情呢?”盛柒庭也湊近她,微弱的光亮在他們倆人中間閃爍。
又來了!蕭黎煙最受不了盛柒庭這幅樣子,總是有種把她戲耍了的感覺。
蕭黎煙壓着心裡要爆發的那點火苗,“那是自然了,等出去之後,一定會好好感謝盛大人的!”
最後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盛柒庭見了她這炸毛的樣子,心中愉悅了不少。
盛柒庭順手拉起蕭黎煙朝着船尾的方向走,他将火折子擡高,蕭黎煙才看見這上面是一塊四四方方的闆子,應該是可以拆下的。
“你怎麼知道的?”蕭黎煙也不免震驚。
盛柒庭沒有回答,将手中的火折子遞到蕭黎煙的手上,來回按壓這塊闆子的四周,隻聽見木闆活動的咔嚓聲,整個闆子成功的下來了。
湊過去往上看,能看見船上面一層,應該是可以住人的船室。
“上去吧。”
距離不高,蕭黎煙會武功這種高度也不在話下,她輕輕一跳便抓住了上面,隻是她還未向上使力,腰腹突然撫上溫度,一雙大手穩穩地接住了她。
腰間的癢意,好像順着往上灼熱了蕭黎煙的耳蝸。
“你,你幹什麼?”
盛柒庭悅耳清冽的聲音響起,“怕公主摔了。”
在蕭黎煙不自然間,腰間的力量直接讓她平穩地上去了。
她也沒想到盛柒庭,平時看着柔柔弱弱的,力氣倒也是不小。
蕭黎煙回過神的功夫,盛柒庭已經上來了。
這是上層的船艙,裡面的裝飾更是富麗堂皇,雕梁畫棟,熏香味和下面魚腥味形成了兩個對比。
看來這層貨船,下面的貨是假,而是一個密謀的場所。
蕭黎煙道:“抓緊找找,看看能發現什麼。”
上面全是一些書法畫卷挂在四周,一張棋桌落在小榻上,蕭黎煙翻遍了整個書架上大大小小的盒子,也沒有發現什麼。
盛柒庭直接走到了那張棋桌,順勢坐到小榻,整張棋面幹幹淨淨,他擡手拾起棋罐裡面的棋子放在手上,順手落到棋盤上一點。
靜了片刻,盛柒庭掌心落到棋盤的側面,直接用力,上面的棋盤直接掉在了下去。
這聲響吓了蕭黎煙一跳,“你能不能小心...這是什麼!”
蕭黎煙過去時,棋盤下面是一個很深的空格,裡面放着一個木質盒子,大小正是一個棋盤那麼大。
盛柒庭略顯無辜,“我就是微微一動,它就掉了。”
“藏得真深!做得不錯!”蕭黎煙用力拍了盛柒庭的頭一下。
盛柒庭怔了一下,眼神一直跟着蕭黎煙。
蕭黎煙打開藏在裡面的盒子,入目便是一個金鑲玉翠的一個活生生的龍擺在其中,龍身盤旋,栩栩如生,仿佛随時都會破盒而出。龍的眼珠是兩顆晶瑩剔透的紅寶石,縱使蕭黎煙也未曾見過如此刀工。
見此,蕭黎煙心中明鏡,“這衛夷是想在歸甯節把這個送出去。”
這等禮物若是獻上去,龍顔必定大悅。
盛柒庭開口,“就這一個東西,縱使再精緻,衛夷要通過春風樓遞到聖前?為何他不直接獻上?而且,再精緻也不過是個物件,陛下也不會因為此物,就能改了主意。”
蕭黎煙頓了一下,坐在了小榻的另一側,“若是如此,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我絕對不能讓衛夷成功留在京城。”
“公主為何不直接進宮和陛下說呢?”盛柒庭問道。
蕭黎煙擡眼看他,盛柒庭繼續道,“若是公主直接同陛下說,或許就不必如此麻煩了。”
蕭黎煙沉下眸子,她該如何向父皇解釋,自己夢裡的遭受的一切,說出口估計會被當成瘋子吧。
況且,前日禦書房内,父皇那般蒼老的模樣,她也實在不忍...
她擡頭對上盛柒庭的眼睛,含糊過去,“不過是我和他個人恩怨,我既沒有證據證明他真的有謀反之意,何須要上到我父皇那裡。”
蕭黎煙微微偏頭,“倒是你,跟我走到這個地步,盛大人是怕了嗎?”
盛柒庭唇角微上揚,似墨玉棋盤落子時的從容輕叩,“公主既然是臣的妻,夫妻一體,自然沒有什麼可怕。”
蕭黎煙聽到“夫妻”二字,有些恍惚,又覺得不可思議,曾經她一直不對付的人,卻是現在與她在同一艘船上,說着無法對旁人說的謀劃。
“既然如此,這麼精緻龍是留不得了。”蕭黎煙微眯着眼睛。
“要将它帶走?”
蕭黎煙冷笑,“帶走太麻煩了,毀了不是更容易。”
盛柒庭眼看着,蕭黎煙抄起剛才她發現的匕首,拿起了墨汁。
她拿起匕首,眼睛不眨地将匕首一把插進鑲在龍角的那一大塊翡翠,匕首劃過之處再精美的珠玉都挂上了細密的紋路,有些鑲嵌不老的地方都噼裡啪啦的掉下來。接着,她将墨汁倒在龍的身上,用匕首柄輕輕攪動,讓墨汁滲透進碎裂的紋理中,原本栩栩如生的龍瞬間變得污黑不堪。
蕭黎煙将匕首放下,輕輕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将盒子蓋上,藏回棋盤下的暗格裡。她用力按了按,确保一切恢複如初。
“走吧,既然做完了,這裡已經沒有我們待的必要了。”
隻是兩人剛起身,岸邊傳來一陣騷亂聲。
“執金吾!例行查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