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煙挂在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心裡有點打鼓,誰知道是不是來看着他們的。
可終究還是要看着父皇面子,“有勞王姑姑,蓮心快帶姑姑去休息。”
蕭黎煙和盛柒庭不住在一起,卧房和書房隔着一段距離,若不先把這王姑姑送走,晚上也不必再睡了。
蓮心去請王姑姑,但是眼前這位婦人是紋絲未動,“天色已晚,老奴先服侍您睡下吧。”
“不必了!”蕭黎煙直接上手挽住盛柒庭的胳膊,“本宮與驸馬不喜别人進卧房,而且本宮今天有點累了,不想讓其他人打擾。”
“是,那老奴就站外看着驸馬和殿下進去便離開,也好和陛下交代。”
蕭黎煙有些惱火,剛要說話,便聽盛柒庭道,“公主殿下累了,平日都是我侍奉,既如此我與殿下便先進去了。”
說話間,視線停在蕭黎煙的身上,眼波流轉,真如平常夫妻一般恩愛。
随後,盛柒庭牽住蕭黎煙的手進了房間。
“喂!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些日子,整間卧房都是蕭黎煙一個人住,房裡沒有半點另一個人生活氣息。
連床上的被子也隻有一床。
盛柒庭隔着薄紗的窗戶,看着外面依舊站着的人,淡淡道,“恐怕今日這燭光不滅,外面這位是不會走的。”
“她不走,本宮就把她打暈送走!”
“殿下。”盛柒庭出聲制止住,“現在外面還有人盯着咱們這場婚事,如果今夜鬧大,不是件好事。”
蕭黎煙一下子洩了氣,哀怨地盯着床上那薄薄的被子,“那...今晚...”
“放心,今夜臣睡旁邊的小榻。”
見盛柒庭這麼說,蕭黎煙也沒再說别的。
兩人洗漱完,已經過了一刻鐘,那個王姑姑還站在門外,任蓮心怎麼勸也不動,非說要等公主殿下和驸馬就寝之後再離開。
蕭黎煙坐在床邊,看着盛柒庭朝着那張小榻走去。
小榻的尺寸不大,像盛柒庭看似是個薄弱的書呆子,但是體形卻比蕭黎煙像的壯了些,想要躺在那張榻上,整個身子都要蜷縮在一起。
蕭黎煙幾度想開口,但是最後還是躺下,她對自己産生那點憐憫心,感覺好笑。
她怎麼會多考慮他,明明沒有這門婚事前,兩人還是見面就打的狀态,甚至恨他牙癢癢。
仿佛将自己說服,蕭黎煙将自己好好地裹進被子。
燭光被熄滅,房内瞬間暗了下來,隻有不散的月光照在地上,還有盛柒庭躺下時發出的聲響。
蕭黎煙今天很累,她以為躺在床上就能睡着,可是翻來覆去,她還是沒睡着。
然,夜已深,秋意漸濃,一絲涼意從窗外滲入,蕭黎煙感到身上有些發冷,忍不住将被子裹得更緊了一些。
閉上眼睛,蕭黎煙不由自主想到在小榻上的盛柒庭,他好像....沒有被子。
忽然,一聲不合時宜的咳嗽聲,在靜谧的房内響起。
蕭黎煙翻了一下身,借着月光,她能看到小榻上的盛柒庭正背對着她,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有點...可憐。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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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盛柒庭躺在床上,身後響起一聲嬌嬌弱弱的聲音,他轉過身去,蕭黎煙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透過窗戶的月光正好照在她身上,本來白皙的皮膚,像是一塊白玉般。
她像是一個别扭的小孩,手指戳了戳盛柒庭的胳膊,“那個...你去床上睡吧。”
盛柒庭微眯着眼睛,半晌又轉過頭,“不必了,公主睡床就好。”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相公。
然後,他又咳嗽了幾聲。
蕭黎煙臉都黑了,她直接用力将盛柒庭整個人拽了起來,“磨磨叽叽!讓你睡你就睡!哪來那麼多廢話,就你那弱不禁風的身體,得了風寒再把我傳染了!”
就這樣兩人蓋着被子,平躺在了床上,蕭黎煙現在有一點後悔,就不應該善心大發,好像自己邀請他同住在一張床上。
她的那一側被子,又往上擡了幾分,要蓋住她自己的口鼻。
一股沉香的味道入鼻,蕭黎煙看到那雙纖長的手指,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下拽拽。
“捂住口鼻睡覺不好。”
躺在床上的盛柒庭聲音不如平時清冷,現在多了幾分低沉,又像是那膩膩的糖罐,蕭黎煙不敢側頭看他,可是兩人現在應該離得很近。
她感受到說話間的熱氣在她的耳邊打轉。
蕭黎煙從前愛玩,可還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靠得這麼近...她反過身背對着他。
可背後又傳來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殿下...很緊張嗎?”